为苏雨临会惶恐,但玄无寒盯着他的脸半晌,忽而松开了手掌。他拧着眉,看着苏雨临不停地落泪,胸口也涌现出怪异的感觉。
而苏雨临更是不知道自己为何落泪,他顺手擦去眼泪。
“那就住的离思暖殿更远一些吧……”许久,听到苏雨临这么说,玄无寒有些不悦,但是他却没有发现。
“卞司成,择一处宅子,搬过去。”
自此之后,玄无寒再也没有来过。修建城墙不用说,要花上几年的时间,雪渊国库虽然充盈,但是也用去了很多。朝廷上忙了起来,更给了玄无寒不去见人的理由。丞相等着女儿肚子里有消息,却不知早就李代桃僵,他的女儿倒是已经有喜,但却不是为皇帝生的。
离思暖殿最远的寝殿,是一处先帝遛马的院子改建的。前前后后独独一栋,安静得很。
苏雨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呻│吟。他的脸色发白,牙咬得死紧,周身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侍女们用热水沾湿了帕子擦着他的汗,只是刚擦了去,又溢了出来。
“御医为何还不来?娘娘虽然不得宠,但身份在这里,耽误了下去谁能受得住!”一个掌事的侍女十分的生气,一边的侍女道:“姐姐,娘娘每次到了省亲的时候都不回去,丞相大人受了气,都好个月没有送来银两了,哪里有钱打点啊!”
苏雨临此刻迷迷糊糊的听不清她们说什么,他只知道自己全身都扯痛。这个症状其实几个月之前就时常发生,但刚开始不过是痛上一小会就好了,他就没有多想。
☆、换脸
若说是因受了伤身子痛的话,还有个期盼,那便是用了外敷的药或是内服的汤药后,渐渐地能好起来。再深的伤口,同上结了痂后也没有多痛了。但苏雨临的痛法,却是叫人叫不出来。
就像是骨头和皮肉被生生撕裂开来一样,他恍惚间差点以为自己进了阎王殿,因罪孽深重而承受着油锅的煎熬,也像是踩在刀山上那样,鲜血四溢。嘴唇早就破了,血珠子顺着嘴角流下来,很快就淌进了脖颈里,染红了原本就汗湿的里衣。
几个侍女都看不下去了,平日里这位主子就沉默寡言,有时候能一个人在屋子里待上一天,若不是肚子饿了,决计不会出来。她们虽然伺候的人在皇上面前不受宠,但却是最轻松自在的。主子从来不打骂她们,每日的吩咐不过是梳洗吃饭。
虽然私下里不如其他地方的宫女银钱多,但安稳实在,也没有争端。雪渊皇宫内的这些宫女,只管求着平安,等到了岁数出宫去就好了。若是在其他让人眼红的地方当差,保不住哪天小命就没了。原先以为这位主子会争着献媚,没想却是位性子寡淡的人。
御医迟迟不来,侍女们急得团团转,这样的痛法,若是真的人就这样没了,她们也活不了!
“娘娘,奴婢拿着您的玉牌这就出宫,娘娘可要撑下去啊!”那掌事的宫女说着就要去掏苏雨临的腰身。
说来也是因为苏雨临不管世事,每日又躲在屋内不肯出来,侍女们与他相处的时间也短,数月过去,经也不知道他是个男子。这会天热了,他怕露出端倪,每日就算传膳,也是在帘子后用。唯独叫他还不习惯的就是,女子的衣裳总是薄纱之类的,即便是冬日里的袄子,也非得绣上几朵花,穿在他身上,总是觉着怪异。
这会苏雨临痛得神识不清,那宫女伸手碰到了他蜷缩的身子,却是直接蹭到了苏雨临的胸口。男子能装做女子,年纪小还可能糊弄过去,喉结也不曾显现。但是胸前平坦,却是叫那宫女吃了一惊。这哪里是瘦弱,分明是平板的身子啊。
存着疑惑,加上她念着玉牌的事,便又要探向苏雨临的腰际。没想这时,苏雨临急喘起来,竟扯着自己的里衣开始小声的哭泣。这样一来,胸口便一览无余。几个侍女看得清清楚楚,她们是侍奉人的,哪里看不出来这是副男子的身子。
一时间几个侍女都惊呆了,手上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姐姐……娘娘她……他是男子?”一个年级最小的宫女颤声道,如此一来,这可是欺君之罪啊!是要砍头的!
毕竟是掌事宫女,她深吸一口气,将殿门关了起来,拉着几个侍女凑到一起,小声道:“今日之事千万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你我几人的小命就保不住。方才就当我们都没看见,如今这个样子,娘娘是必须让宫外的大夫看了,你们几人照看好,我速去速回,若是有御医来,就说娘娘已经无恙了。”
她这么说心中也忐忑,苏雨临的这病来得突然,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顽疾,若是耽误下去性命堪忧的话,她们几人断然脱不了干系。但如今,这能堵上一把了!
掌事宫女走后,苏雨临似乎痛得更厉害,连呻│吟声都变了调,长发都能绞出水来,不知怎的,那流出来的汗竟然是灰黄色的,把雪白的里衣也染变了色。几个侍女再用帕子给他擦汗时,帕子也变了色。
“呀!娘娘他……是不是样子变了?”先前年纪最小的那个侍女惊呼起来。听她这么一说,其余几人也忍不住看了几眼,这不看还没发现,一看都吓呆住了。
苏雨临的身子不仅有变修长的样子,脸与以前想必也是不可同日而语。若是之前是脸色蜡黄的路人,此时便是肤色白皙,样貌倾城的美人。而且,这几个侍女越看越心惊,这张脸即便是多年不见,她们也都刻骨铭心,这分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