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当然不是嫉妒,只是突然觉得人生失败,极其孤独。
家庭就不说了,他那点家庭地位和影响力简直白给,也就只能跟在父母屁股后头收拾收拾碎玻璃渣子,什么也左右不了。
爱人也不用说了,陈烬嘛,根本不可能跟自己在一起,大环境不允许。他要走只是早晚的事,就算能顶着各方面的压力稀里糊涂过一段时间,最后也只能落个天理不容。他还不到二十岁,现在脑子正乱着呢,等心头这口血凉下来,早早晚晚都得明白。
朋友,就姚亦一个。
在身边转着圈的数数,除了那些只能一块喝酒吃肉的,还真就只有姚亦一个人。
就现在来看,他们俩人是关系混的不错。可再过几年,姚公子找个女人结婚了,开个公司生个娃,把小日子过的轰隆轰隆的,整天就惦记着怎么赶英超美,还能记得他许经泽是谁不?
再说了,记得又能怎么样?
许经泽想到这,埋下头下揉揉脸,觉得眼眶眉骨哪哪都疼。心说,我这辈子算是残了,不用一眼望到头,只要往后推上三五年,身边就凉的全剩下冰了。
那么,这么活着,到底是为了什么呢?
人堵心的时候,无论干什么事状态都好不了。
冬子这口猪爱姑娘爱热闹,生活的特别积极向上,在酒吧包个夜场,叫来了老大一堆人,足有一半的生脸。
灯光打的很暗,音乐开的震耳欲聋,一群美女端着酒杯踩着高跟鞋,身上一共没有两片布,扭的让人直想吐。
许经泽蜷坐在沙发里,不知道从哪弄了根棒棒糖,放嘴里含着,一脸的麻木。
没过一会儿姚亦粘过来了,沾着满身酒气和乱七八糟的香水味,俯下身搂着他脖子,顺手把他嘴里那根碍事的小糖棍扔去一边:“嗨,想什么呢这太吵了,咱们去里边找个清静地方歇会。”
这人就趴在他耳朵边上说话,痒痒的,带着股人间的热乎气,许经泽昂头看着他,轻轻弯了弯唇角,眼睛里没什么焦点:“行。”
※
酒吧后头有两个休息室,小隔间不大,说是给员工用的,但是店里的客人喝多了也可以暂时在这休息,当然,有时候也干点别的。
小房间收拾的还算干净,里面就沙发单人床和几个镜柜。
姚亦今晚喝的实在不少,但是他这人海量,酒劲基本不上头,除了心里有点躁眼神有点发飘之外,也没什么别的症状。
刚把门关上,他就跟许某人要帐:“我说你怎么回事啊,越来越不讲究啊!去年我过生日,不管怎么的吧,总算送了我张健身卡,还让我妈念叨了半天,今年这是打算一毛不拔了呀?”
说起去年那破健身卡,许经泽就想笑。
那真就是张健身卡,特别单纯,结果姚妈妈自己思想太复杂,非认为是张银行卡,一边在心里埋怨许经泽怎么这么不懂事呢,一边追着儿子问:“里面到底有多少钱?你跟许经泽要好归要好,收了许家的钱,意思可就不一样了!” 有什么不一样?她这思维太有深度,许经泽根本就理解不了。
----难道她以为我代表许家弄张银行卡过来下聘了?
……她可真逗。
“礼物啊,我前两天就准备好了,忘了给你了。”许某人站起来摸摸裤子口袋,掏出来两片纸:“来来,咱们一人一张。”
姚亦:“……”
其实就是两张纹身贴纸,很简单的翅膀图案,一个左半边一个右半边,正好一对。
许某人拍拍姚亦肩膀,毫不客气伸手就解人家衬衣扣子:“来来,我给你贴上。”
姚亦手里拿着一张,翻来覆去的研究,也不嫌东西寒碜,由着他摆弄,问:“这玩意你从哪弄来的?”
当年许经泽突发奇想去纹身的时候,姚亦就喜欢这图案,结果许某人飞了个白眼,一句话把他噎回去了:“还翅膀呢你算是白长了一张阳刚男人脸了,幼稚帝同学。”
“谁幼稚了?!”
许某人不耐烦了,开始蛮不讲理,又拿话堵他:“到底是你纹还是我纹弄你自己身上!”
话说这事也过去不少时候了,没想到许公子还记得。
“你别动啊,马上就弄好。”许经泽弄了点水,把贴纸粘到姚亦右边肩胛上:“这图案还是我找人订做的呢,贴身上又快又简单,不想要的时候洗洗就掉了,不疼不痒的,多好。”
这年头什么都速食了……
酒喝高了皮肤很烫,人也敏感,后边肩膀沾了水,凉的让人想发抖,只有许经泽的手指尖温温的,是种特别特别柔软的触觉。
姚亦喉结颤颤嗓子发紧,扬扬手里另一张贴纸:“好了没?我给你也贴上。”
许经泽皮肤很白,很细,可以用水嫩来形容,用冬子的话说就是,一点也不男人,一般的美女还真比不上他。
许经泽身材修长骨架偏细,瘦的很好看,是现在正流行的骨感身材。锁骨线条流畅又漂亮,肩胛骨微微凸出来,说文艺点,还真跟蝴蝶翅膀似的。
许经泽头发有点长了,歪着头的时候,发梢扫到肩膀上。
许经泽肩膀并不算窄,皮肤要命的有弹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