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汤,就着一点煮地瓜吃。
晚上的时候,沈白想到了白天弹的琴,心里不禁的一阵寂寥。
吹灭松油灯,屋外滴滴答答的雨珠掉落在高夫庙的屋顶上,厚黑瓦上是雨点的拍打声,潇潇落雨伴他入眠。
梦里他没有死,从新的活了过来,竟然把二管事活活打死了。画面历历在目,沈白混混沌沌的不知是真是假,尤其是自己竟然鬼使神差的前往东西院落走动,坐在清思堂静思的表情,都不像是自己的,可那活生生的就是自己的样子啊。
亦真亦假,亦梦亦幻的一夜,在长梦的伴随下,沈白恍如隔世一样,对自己的梦不知道真伪。
黑夜里他惊醒过一次,那是在耳边听到二管事被杖毙时的声音。黑暗之中,他伸手看看自己的手,真实不虚,自己在这里,身体不是自己的,那么那一头的自己,是否还活着,被他人占有呢?
这一切都变成不敢想象,因为自己不敢想象自己被他人支配的活下去,哪怕仅仅是躯壳而已。
可一切抵抗徒劳无益,自己还是沈落,一个穷困潦倒的秀才。
次日一早,天气难得的由小雨变成一阵雨雾。
沈白睁开眼,看着周围的一切,他是多么希望一梦醒来,自己还是沈府,还是沈白,而非是沈落。
“阿落醒了吧,准备吃东西了。”阿松爷在外边说到。
“噢!”沈白回答他,做了起来,身上出了点汗,着实在是被梦吓到了。
去打水擦洗了一下,看着水煮的几个小鸟蛋,还有鱼汤。
“今天去松树林,捡到了不少的小鸟蛋,可以吃几天的。”阿松爷说到。
“这雨还会下多久呢?”沈白好奇的问,喝了一口鲜鱼汤,萝卜片,青椒还有大葱末飘在里面,味道清淡而鲜美。
“不知道,下的越久,周边的城镇涨大水的可能就越大,不过湖州没事,这里周围的湖湾太多,能蓄很多的水。”阿松爷放心的说到:“幸好已经收了稻子,咱们的粮食都放好了,不担心什么,要是粮价涨了,卖了的话,说不定能换点你赶考的银钱呢!”
“赶考?”沈白愣了下。
阿松爷看着他:“攒了快五十两银子呢,你到时候想去赶考的话,咱们能拿出钱来,今年的秋闱还没有开,你抓紧时间用点功吧。”
沈白没有回答,这里的应试,他一点底都没有,别说是这里的,就是前世,以自己沈家的地位,他都对应试毫无把握。
吃完东西,趁着没有什么大雨,他去乌石嘴看看,巨大的狂风呼啸的从山崖吹拂而过,湖面上一片白茫茫,对面的穿云峰完全的淹没在雾气之中。
大湖涛涛变成一片白色的云海一样,丝毫看不到什么孤帆远影的景致。
站在乌石嘴一会感觉有点冷,从上面下来,路过那一片红花林,红色的花长在光滑的枝干上,轻轻一碰就掉落下来,但是枝干上新的花苞在静静等待,好像不久又会盛开一样。
这样的花从未见过,沈白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毕竟这个世界没见过的东西太多了。
手捡了一朵红花,红色的汁液在手指晕染,好奇之余,捡了一点在手上。
回到高夫庙里,阿松爷看他忍不住说到:“怎么又搞得头发湿了,山崖上狂风湿气重呢。”
“我去看看湖水了。”沈白回到。
“这个天能看到什么呢!”阿松爷笑了下:“都是大雾,船都不敢开,十几年前,从湖州县城开出的客船就是在这个天撞是了运木材的货船,死了好多人呢!”
沈白点点头,这样的大湖涛涛,恐怕不亚于鄱阳湖和太湖或者洞庭湖,自然是非同一般。
“你手里抓着情花干什么?”阿松爷好奇的问。
“这个叫情花吗?”沈白张开手,手掌纹路之间已经变红。
“小心点,这个好难洗的,所以才叫情人泪,不容易消失的。”阿松爷说。
“情人泪,这样的花竟然有这么好听的名字。”沈白伸手看看。
“这话月月开的,不畏寒暑,所以才像情人一样,执着而固守。”阿松爷说到。
沈白点点头,回到房里,找来一个破笔洗,把花瓣丢进去,磨碎了,变成红色的染料一样。
找出一张没有裁的纸张,黄色的纸张有点旧,却是不错的纸张。
在纸张上面浅然的用墨,穿云峰就若隐若现的出现在左边,另一边是乌石嘴的山崖,山崖之上随意的树林用了虚实的手法,不敢用毛笔蘸情花颜料,怕浪费了一支笔。
找来一个布条,蘸上水,借助水的渲染在树林画上一片绯红。
两山之间,全是水雾,不见江湖不见风,唯有混沌的水雾。
‘烟雨一山红!’在画上题了这么一句,沈白看着画,不禁有点莞尔,他自己的画竟然画得如此不错。
下午的时候,阿松爷去树林下套去了,想看看能不能抓到竹鸡和野兔。
中饭他们是不吃的,把画的画贴在房里的墙上。
沈白坐在小院回廊上,看着又陆续下着毛毛雨的天气。
前殿发出噼啪的一下声响,沈白起身去看看,阿松爷走路都是轻手轻脚的,不会发出什么声响。
走到前殿处,一个身材仟瘦少年站在前殿口,看着高夫将军的雕塑。
“你是?”沈白问到,看到少年额头上的浅淡花纹,这是哥儿的标志:“谁家的哥儿?”他的话这才说完。
“对不起公子,我是龙口村的,想来乌石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