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正礼根本拉不住任万成,所以小偷被任万成打的也鼻青脸肿。也亏得保安及时赶来,要不然还不知道得出多大的篓子。
出了超市后元正礼一路上都火很大,拎着装着东西的袋子攥着拳头,眉头一直不松,紧绷着唇,脑子被火气烧的和一团浆糊一样。
眉骨上方和脸颊轻微擦伤的任万成却还是平日差不多一副神定气闲的样子。
路过药店的时候,元正礼一声不吭的气势汹汹的进了药店,过了会儿又拎着东西气势汹汹的出来了。
进了家门,元正礼就冲任万成爆发了:
“你蠢啊你!”
任万成似乎早料到元正礼迟早要这样,悠哉的笑了笑:“怎么了?”
“你知不知道这年头的小偷嚣张啊?!出来都是成群结队一个团伙的!你骂他也就罢了,你打他,万一又出来一群把你围住怎么办?!他万一拿了刀怎么办?!”
他整个人都提心吊胆,甚至明天都不想让任万成出门了。毕竟那家超市就在他们附近,他生怕明天任万成一出门就被人埋伏,
“再说了,他偷,是一回事;你抓他,是应该;你打他,就是另一回事了!遇到这种事抓着就交给警察就行!你出手,说不好听了人家还会反咬一口你打他、打伤了!让你赔偿!”
从法律角度来讲的确如此,被偷不能成为去打的理由,两者间没有因果关系,
“你这么大了!连这种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
他瞪着任万成脸上的红色的不大擦伤,却心有余悸。
也许他当时的表现,以及他此时说的这番话很窝囊,然而事实却是如此。
但他们已经不该再是一根筋的热血年龄了。
有些事,不是看不过眼去反击就可以的。
硬是与对方扛着来,也许是大勇无谓舍生取义的精神,但对比起巧妙的方法,也许就只是愚蠢而已。
明明知道有更合适的解决方法,为什么要正面冲突。
任万成却凉凉笑了下:“交给警察什么用,训几句,罚点钱,不就又放出来了?”
“那你打他那么几下,难道他之后不会再为非作歹?”
“总要给他些惩罚。训几句无关痛痒的话、罚点钱,起什么作用。”
“如果你打他,他不再犯,这叫作用;你打他,他还会犯,那就不叫作用!”
“要是每个人只要被偷都去打,次数多了,打的狠了,他就不会再犯了。”
“你那叫私刑!”元正礼一副“孺子不可教也”般的愤愤道,“只凭一己之念就对他人进行惩处,那也完全可以有人栽赃诬陷,说某人偷了他的东西,而将对方打一顿!”
“哥。”任万成却很冷静,笑着睥睨着他,冷声道,“刚才是‘你’的东西,差点被偷了。”
元正礼愣了下,然后愤愤的表情有些僵硬。
他明白任万成的意思:他不言谢也就罢了,现在还以怨报德。
半晌,他忿然的表情不自然的退了下去。
他垂下了眼睑,却道不出歉,因为他不觉得刚才自己说的有错;但他也言不了谢,因为他觉得对任万成说这些话很别扭。
尽管他的确是应该谢一下任万成的。
他却只是拎着东西干巴巴的站在门口。而任万成也站在他跟前,勾着唇角盯着他,似乎要看他怎么说。
他的大拇指不停的来回抠着拎着的塑料袋的接缝,他站在那就像上课时被点名站起来在老师和全班同学的注视下回答不出问题的学生。
他半晌才慢慢吞吞的低声说:“……你坐到沙发吧,我给你消下毒抹药。”
任万成勾了下唇角:“不用了。”然后就走了。
元正礼情绪就更消沉了。
在家里对任万成张牙舞爪大呼小叫算什么本事,在外面抱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窝窝囊囊的想法,还不是怂的去靠任万成。
欺善怕恶。
反观任万成,从来不会如此。
不管怎么样,任万成刚才见了小偷好歹敢抓敢打敢骂。
他敢吗?
他身为兄长,但实际上还不是任万成在让着他,刚才在外面还不是任万成帮他。
色厉内荏。
于是他也就没再好意思再去找任万成说什么,只是默默的自己去放好刚才买来的那些东西。
任万成闲散的躺在沙发上玩着手机,也没看他。
他看了看任万成,然后觉得自己可能被对方打心里的嫌恶了:
窝里窝囊,只会在家里大吼大叫、在外就怂的像孙子一样的,一无是处的兄长,怎么想都怎么丢人现眼。
好心好意的忍让包容,还反被莫名其妙的骂了一通,论谁都会火冒三丈。
他这么想着,路过任万成跟前时连头都抬不起来。
那些药品被他放到了一个柜子里——他一般不太用这些东西,只要不严重,他一般都不会用药。
其实任万成的伤也不算严重,只是擦伤而已,很少有男性会在意这样的小伤。
但他当时看的有些发憷,所以买了药。
想来是大惊小怪了。
一声不吭的收拾完,一声不吭的做饭,一声不吭的把饭端到餐桌上。
任万成不知何时已经坐到饭桌前了,一只胳膊支在桌上手撑着头,悠哉的坐在那等着,眼睛盯着元正礼。
元正礼拿着两双筷子筷子两碗饭、往两边位子前一放,坐了下来。而任万成这才坐端了身子,两个人开始面对面的吃饭。
“这个淡了。”任万成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