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那么肯定,“如今宗谦在北边已立了二十余年,习成在南边也安顺了二十余年,二人相安无事,和平相处得久了,恐怕不愿打仗。”
“两边的百姓安居乐业,常常有贸易往来,恐怕也是不愿纷争起。”
“说了半天等于没说。”一名名为边兴的门客对他最为不屑。
云霁眉头一皱,“虽然直接劝香南国恐怕不易,但劝大沧国却未必是不可行。”
“大沧国?”边兴仰天大笑,“大沧国就是个海边的渔村而已。全国上下的兵力不足八万,曾经被富南国侵占了北方的平原都打不还手,这么一个小小的弱国,我们怎么可能与他们结盟?”
云霁没有理他,继续说道:“大家应该都知道大沧国产盐吧。”
“难不成你要把盐巴攒成盐巴球,当作攻城石吗?”边兴嗤笑道。
“七国之中,产盐的只有我们宣国与大沧国,若我们两国联手,便可控制盐价,令盐巴价格高涨。”
“如果百姓们吃不到盐会怎样呢?头发变白,干活没有力气,脚步浮虚,脖子肿大,周身水肿。所以百姓们一定会想方设法去买盐,即使是去价格昂贵的黑市。”
“如果我们将黑市盐的流通渠道,只控制富南国国境内的话,会怎么样?”
“富南国地处七国最中央,为了买盐,其他各国的百姓都会涌入富南国。而富南国为了保护自己的国家有足够的食盐,便会封锁边境。”
“这样一来,不仅在富香两国的边境会发生冲突。在桦国和富南国,邑国和富南国,景国和富南国的边境,恐怕都会发生冲突。”
“我们再乘机联合香南国与大沧国进攻富南国,说不定能将富南国一举歼灭。”
陈博涉听了之后眉头紧锁,还是有一个疑问,“是一个好主意,但如何能让其他各国不会怀疑是我们与大沧国联手,控制了贩盐的渠道,而相信是富南国从中作梗,囤货居奇呢?”
边兴又嘲笑了起来,“天马行空,纸上谈兵,百姓又不傻,他们如果在富南国买不到盐,可以直接到宣国,大沧国和香南国……”
他的话说到一半,突然卡住了。被他这么一说,众人也反应过来了。
除了这三国之外,唯一可以买到盐的地方,恐怕只有与大沧国和宣国都接壤的富南国了。
“如果再和香南国联合起来,暗示卖盐的黑市只存在于富南国境内的话……另外三国就不可能不相信。”边兴拍了个巴掌,恍然大悟,“因为他们根本无从得知正确的消息!”
云霁点头,“如果宣国、大沧国和香南国都指向是富南国囤积了盐,并且开放黑市盈利的话,另外三国根本不可能知道到底真相是什么。”
“只能相信口径一致的说辞,那便是富南国在囤货居奇。”
陈博涉不禁称赞,“季先生果然是高明之人,居然想到了从盐来打一场仗。”
“只是偶然想到了而已。”云霁自谦了一句,低下头往后退了一步。
——
晚上的时候,陈博涉留了云霁一同吃饭。
云霁左推右推,推辞不过,被拉着手,强摁着坐在了饭桌旁。
人皮面具的缺点有几个,其中之一便是不好吃饭。
因为咀嚼的嘴部动作要比说话大。戴着面具咀嚼的时候,脸颊附近容易出现褶皱和松动。
若是肉的油脂,菜的汤水不小心溅到了人皮面具上,也会使得人皮面具留下异味或者痕迹,不好清理。
“虽然知道季先生足智多谋,但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陈博涉给他的碗里夹菜。
云霁用筷子挑了一小口米饭吃下去,小心地嚼了嚼。
“怎么,饭菜不合口味?”陈博涉一副关心的样子,
云霁摇头,“有些牙疼。”
“你一定要多吃点。”陈博涉关心地说:“你太瘦了。”
云霁觉得好笑,于是便问:“你为何会觉得我太瘦了?”
“看先生的手腕如此纤细,再看先生的衣服都是松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没想到陈将军对我,竟观察得此仔细。”云霁调侃。
陈博涉被这一句调侃闹得脸红了起来。
说来奇怪,他对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中年男人总有种很奇怪的,想亲近感觉。
他没有龙阳之癖,也从来没有让小倌或者书童伺候过。
他征战四方,结交的男性友人和结下的男性仇人都不计其数,但从未对一个男人如此上心过。
从文宣公的宴席上,第一次见到了季云的时候,他的目光便停留在了季云身上,不住地上下打量着。
宴席上有美酒佳肴,有鼓乐吹笙,有翩跹歌舞,有美人细腰。
但这些,通通都没有站在秋水衡后面那个,其貌不扬甚至有些拘谨的门客,吸引他的目光。
第14章试探
后来劫了马车,单独见面。见季云从马车上下来的时候,他急忙想上手去扶。若不是意识到身份悬殊,且阵营不同的话,他恐怕真的就会那么做了。
为什么?那个男人只是一个普通的中年男人而已。一脸老实巴交的样子,除了身体羸弱,极其聪明之外没有任何特别之处。
陈博涉只能自我开解,可能只是求贤若渴罢了。
但若真是求贤若渴的话,自己为何会不舍昼夜地赶去渭水,拦住他即将去桦国的马车?
为何会在那个人仰起头来看着自己的时候,留下他的念头如此之强烈,以至于不惜跪在他的脚边,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