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冥小墨黑色的眼睛冷冷的看着筝呓,没有一丝戏谑,冷森的就像无底的黑洞。
“嘿,放下那玩意,小墨……你怎么了?”筝呓的声音有些轻微的颤动,红色的眼睛显现出极度的诧异。
冥小墨没有回答,没有一秒的犹豫,完美的脸上没有表情。看起来就像是一个漂亮的瓷娃娃。
巨大的枪声几乎要穿透耳膜,在这样的地方震的空气都在发抖。
筝呓低头,左侧胸口也正是心脏的地方,开了一个洞,冒出淡淡的青烟,里面的血肉一片狼藉,大口径的手枪的确足够在人的身上开一个大洞。
“抱歉,我不知道你心脏在哪里。”冥小墨轻声说。
筝呓手上的灯笼倏然不见,就这外面明亮的烛火,筝呓的身体竟然慢慢的在融化。他用痛苦的表情看着冥小墨,痛苦中是慢慢的诧异。他的确不太相信冥小墨会开枪,这样的表情看起来更像是一种质问。
他的喉咙发出“嗬嗬……”的声音,但是融化并没有停止。仿佛像在火中的冰淇淋一样,筝呓慢慢溶解,他的外皮褪去,变成一团圆乎乎的东西。
那个东西大概只有一米高,光秃秃的顶上只有一只眼睛。血红色的眼睛怨恨的看着冥小墨。也许是外大的关系,可以让人很容易看到眼球周围细细的红色脉络。
这时候房间里一下子暗了下来,并且刮起了一阵阵森冷的微风。风并不大,但是却是一种森冷的感觉。原本沉寂的宫殿更加显现出一种死一般的寂静。
风虽然没有发出声音,却牵动那些垂挂着的帘幔轻轻飘起又优雅的落下。
冥小墨看着那个房间里的东西,然而连房间也开始慢慢的溶解,原本华丽的宫殿一下子像被什么东西沉浸过,光滑的大理石地面显现出一种岁月的斑驳,精致的大理石柱子出现一道道深刻的裂缝,就像老人额头的皱纹,丑陋而无从回避。风静了下来,烛火却暗淡了下去,或者说整个主殿也暗淡了下去,那些精致华丽的东西一下子变得支离破碎,光鲜的外表被剥去,显现出时间划过的残忍痕迹。
不过这样的样子却更为真实,冥小墨忽然想,拥有不变的时间或许不是那么一件令人高兴的事情。原本崭新的宫殿,变成了与它外貌年龄相符的环境,坍塌的角落,落满灰尘的地面,已经残破不堪的贵重丝绸帘幔,一切的一切如此符合时间的规律。
整个主殿显现出它真实的一面。
原本是房间的地方已经空空荡荡,只有一个怪异的东西站在那里,对冥小墨露出仇视的目光。在它的身后是一个巨大的球体,外壁呈血红色的粘膜,周围覆盖着像血管一下的东西,仔细看过去还有细细的绒毛。整个东西直径大概有五米,占据了主殿的尽头。
冥小墨不禁皱了皱眉头,那个东西的表面虽然是血红色的粘膜,但是呈半透明状,里面俨然睡着一个人——虽然冥小墨万般不愿,但是里面的人确实是崔判。他被包裹在这个恶心的血红色肉球里,就像婴儿一样蜷缩起身体,怀里紧紧抱着玉如意,那个玉如意发出柔和的光芒,但即使是这样,在这样的肉球里看来仍让人觉得汗毛倒竖。
“……梦魔。”冥小墨向后退了一步。
筝呓说的没有错,在梦境里有无数东西等着捕获迷途的灵魂,但是最厉害的就是梦魔,当然它也是唯一只存在梦境中的妖魔了。但是……一只普通的梦魔应该有多大?50公分或者80公分?但绝对长不到五米吧?
冥小墨有些郁闷的看着眼前的庞然大物,听到了周围发出如同蛇类警告或者进攻时候所发出的“嘶嘶”声。主殿几乎已经没有什么光线了,但是冥小墨仍能看到,在他的周围竟然围绕着十只以上的,长着可怕大眼睛的东西,它们的眼睛一致的,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他不禁握紧了自己的枪,如果现在手上有把刀就好了……我果然还是不习惯用枪啊,冥小墨沮丧的想。
“虽然我不习惯用父君的刀……”冥小墨忽然冷冷一笑,松开右手,银色的枪直接落到了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声音,“但是这会儿……好像没得选择。”原本系在手上的白色头绳散发出温和的光芒,在幽暗的宫殿里既不耀眼也不张扬,一点柔光,不会刺痛眼睛,却足以温暖人心。它自己从冥小墨的手臂上轻轻的解开,像完全没有重力一样漂浮在空中。它慢慢的将自己的身体保持在同意水平,当冥小墨的手指接触到它的时候,它那温和的光芒一下子消失了。尽管它的光芒消失,但是原本阴森黑暗的主殿瞬间满室银辉,仿佛明亮的月光落在宫殿里,连残破的宫殿都显得神秘和圣洁起来。
“我可是好久没摸这把刀了……”冥小墨轻轻的发出呢喃,原本清冷的黑色眼睛,瞬间温柔了起来,那温和的目光足以溶化任何冰冷的心,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目光和煦的如同清晨的光芒。
原本的绳子在冥小墨的手下轻轻的漂浮在那里,它的外表慢慢的褪去,变成一把长长的银色刀。它的刀锋清冷,像冬季的清水,冰冷刺骨却清澈无比。冥小墨握住它刻着繁复花纹的刀柄,将它握在手里。冥小墨一下子怀念起这样的感觉,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握住刀,没有体会到战场上真正杀戮的感觉。这样的感觉就像毒品,让胜利的人越陷越深,力量的诱惑如此甘美,一切礼教良善在它面前荡然无存。冥小墨喜欢这样的感觉,即使他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