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尔的话语说得我一阵苦恼,事实上,除了诸般牵挂,这个地方对于我来说。其实是最适合不过——在此地,我的魔功能够得到大幅度的提升,而这般凶险混乱的地方,对于别人来说自然是最痛苦的事情,但是我却是甘之如饴。
我深深地明白一点,那就是若是想要修行精进,最大的捷径并非别的,而是不断地搏杀。
现实世界,诸多束缚,而这儿方才是修行圣地,我师父陶晋鸿、太行武穆王等人,常年闭关,对外说是面壁苦修。但其实熟知内情的人都晓得,大多都是到了这般的地方,生死拼杀,方才能够成就一番修为,要不然,每日安稳打坐,除了坐多了容易犯痔疮之外,又有什么让人惊悸的成果呢?
乱世出英雄,这就是为什么民国和军阀混战时期,无数大豪杰、大枭雄层出不穷,而到了和平年代,便全部都销声匿迹的缘故。
只可惜。努尔能,张大明白能,出身与我们不同的小观音能,那来历神秘的林楚楚能,但是我却不能。
此刻的我,是黑省宗教局的副局长,肩上不但负担着国家的重任,而且还有着为茅山宗在朝堂上发声的职责,而除了这些假大空的东西,我还对这些战士们承诺过。我要带着他们回家。
君子一言,快马一鞭,人以性命付托于我,我如何能够负他们?
我一口气叹了下来,努尔瞧将我的情绪如此低落,也有些过意不去。拍着我的肩膀,好声安慰道:“志程。相别多年,今日又能重逢,并肩而战,这便是缘分;既然见面了,又何惧离别呢?你千万不要作小儿女情态,我在此有责任,不过却也不是需要长居于此,一旦时机到达,我一定会重返尘世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我兄弟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努尔的安慰让我的心绪好受许多,其实他说得也对,他未死,我活着,大家又是重新获得了联系,便有再次见面的机会,如此扭扭捏捏,倒是显得有些娘们儿了。
想到这里,我笑了起来,点头说道:“说得也是,这天龙真火珠在手,我窜门倒也方便。”
张大明白嘿然笑着说是,讲了两句,我对他说道:“你师父茅同真对于你战死黄河口一役之事,心中一直有所介怀,弄得我左右不是人,几次回山,都遭了他老人家白眼,回头你给我写封家书,我带给他,也好让他晓得自家的宝贝徒弟活得好好的,过得也不错,就是不肯回来,这事儿也赖不得我,从此以后,我也不用在他老人家面前,抬不起头来了……”
我这是在开玩笑,化解尴尬气氛,而张大明白却听到了心里去,眼眶湿润地说道:“要写的,要写的。我师父那人就是个一根筋的直性子,大师兄,这些日子,委屈你了!”
他张罗着些封手书,只是他在此间生活多年,光着一身膀子的他别说纸笔了,估计内裤都不是棉布的,左右一折腾,又屁颠屁颠儿地跑出去,找外面的战士借。
张大明白离开之后,小观音瞧着我,欲言又止,我笑着问道:“你可是想问你师兄弥勒如何?”
她点头,不过又摇头,我叹了一口气,然后说道:“当日一战,你们离开之后,你师兄就发了狂,不过后来我方总局大佬许映愚赶到,与我合力将其赶走,后来我力战而竭,昏死过去,后来得知许老追你师兄一路,却被邪灵左使王新鉴救走了;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你师兄,后来虽然有过几次交锋,但是却并未谋面,至于他过得如何,我倒也不知晓……”
小观音脸色黯然地说道:“我自小便被师父收养,师父严厉,唯有师哥最是疼我,只可惜他从小便觉得自己肩上有着使命,至于是什么,他也不知晓;后来北上中国,我再次见他,便感觉他跟以前已然有着很大的不同了,心中难受,便常年待在这阴灵之地,不曾想他为达目的,竟然罔顾无数无辜者性命,便也心灰意冷,不想回去——陈二哥,他是他,我是我,以后不用再在我面前,提起他了!”
她这般说着,旁边的林楚楚目光闪烁,不知道在想什么,而这时安少校跑了过来,朝着我喊道:“陈局长,有情况,吴副局长过来了!”
我眉头一扬,跟着他绕过石块,瞧见吴琊果然来了。
不过除了他一人之外,还有四十多个面色疲惫的男子,有的穿着军装,有的则是常服,却正是与他一同失踪的那些部属。
吴琊先前曾经在我们与那三头魔物激斗的时候露过面,不过这家伙太过于胆小,远远地瞧一眼之后就跑开了,没想到他这会儿居然带着这么多人返回来。
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我自然不想与吴琊争吵,更不想在这个地方跟他闹矛盾。
有什么事情,回去之后,自有上面决断,我已经不是小年轻了,自然不可能当着这么多部队上的人和下属,与吴琊撕破脸皮的扯皮,因为那样子最终损害的,还是我们这些宗教局高级干部的脸面。不过我当然也不可能给这家伙好脸色,瞧着他带着队伍,一路蜿蜒而来,接着他留下余者,走过来与我打招呼:“陈副局长,没想到局里面居然把你派过来了,如此便好,以陈副局长的手段,必能将大家伙儿,都给带出去!”
平日里素来冷脸的吴琊,一开口就对我恭维,显然也是心虚,我并没有说话,旁边的何武却是看不下去了,他尽管职位比我们都低,但老爹是省局的老大,自然不会给这位临阵逃脱的软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