变了很多,发生了这不测之祸,他才会这么容易被人迷惑,听信那女人的话,不但认定鸣王就是谋害大王的凶手,而且天真的以为杀了鸣王,就能确定大王的死讯,顺利继承王位。唉……我为鸣王收罗这里的情报,让鸣王做预备,以防不测,希望将来自己的这些作为,可以为庆离合我们的孩子多留一条后路吧。」
庆离认定凤鸣是杀夫凶手,想杀凤鸣来报仇雪恨,顺便登上王位,这几乎是公开的秘密了。子岩当日早就知道,心中暗忖,别说杀,就算庆离只是伤了鸣王,我们大王也必定生吞了他,连带着庆离一家大小甚至同国都要遭殃。长柳公主可以看出这点,又敢于挺身而出,确实算得上是个有胆略地妇人了。
不过,长柳和鸣王私下有联盟的事情,子岩还是第一次听说。
「公主和鸣王定下了盟约?」子岩问。
长柳奇怪的愕了一愕,反问,「专使不是从鸣王身边过来吗?怎会不知道?」
子岩默默想了想。
他这段时间,先是跟着容恬从昭北赶往东凡,中途被容恬派去跟随凤鸣,上船不过一个晚上,随即就接受任务,先行进入同国负责调查同国王族动态,后来的时间,大部分花在单林海盗身上。
直到凤鸣已经和贺狄交过手,弃船登岸,进入韩若,他才匆匆从单林海边赶回凤鸣身边。
一见到凤鸣,首先就接了那晴天霹雳般的单林专使任命,接下来几天都心情沉郁,又是跟随众人在前往同泽的路上,一到同泽,又在第一晚的王宫宴会后就被「邀请」到了同安院里……
这样算来,他在凤鸣身边的时间真的很少,若凤鸣和长柳有达成秘密协议,自己不知道也不为奇。
换了容虎,肯定是该知道的。
子岩对上疑惑的长柳,沉声解释道,「我大部分时间都被派往别处,并不在鸣王身边,这件事情并不清楚。」
长柳释然的点了点头,「原来如此。想来这样的事情,只有鸣王和负责的人知道就好,师敏也说过,鸣王的手下做事细密,最要紧的就是严防走漏消息。」
贺狄问,「王宫宴会后,公主和鸣王有另外见过面吗?」
长柳摇头,「我一个妇人,身在深院之中,又碍着庆离,怎可能和鸣王见面?只是通过心腹大侍女,和鸣王手下亲信约定互通消息罢了。这就是做女人的不便,换作王子殿下,想必是随时可以见的。」
「刚巧,我才收到鸣王的来信,邀我和专使大人一同去和他碰面,」贺狄虽是面向长柳说话,唇边狡猾的笑意确实为着子岩来的,微吊着眉,「只是不知道是否应该应邀。」
子岩一怔,「鸣王有信来过?我怎么不知道?」语气略含不满。
他是代表鸣王那一方的专使,鸣王有信过来,绝不会不提到他,说不定信就是指定给他的。
不用说,一定是可恶的海盗头子给截了。
无耻之人,才会行无耻之事。
面对他指责的眼神,贺狄脸上毫无羞愧,坦然道,「单林和鸣王这双方互利的重要协议,现在全靠你我二人鼎力维持,我知道了就等于你知道了。」
这番话威胁外加无赖,子岩涵养再好,也被气得喉咙一滞。
长柳公主不知道他们之间怎样,但也瞧出了他们两人不太和睦,赶紧缓和气氛,柔声向贺狄发问,「王子殿下为什么对于是否应邀感到犹豫呢?鸣王气度人品,非同一般,能够和他往来,应该是一件愉快的事呀。而且现在殿下和鸣王,又立下了那么重要的合约。」
「就是因为合约太重要,所以才犹豫。」贺狄危险的眯起眼睛,「目前我和专使大人还在互相沟通中,很多事情都没有确定。我看,还是确定好了,在一起去见鸣王比较好,嗯,是不是?」
子岩正容道,「合约已经签订,上面的条款也说得非常清楚,依我看,没什么不能确定的。剩下的,就只看王子殿下是否有履行合约的诚意了。」
贺狄笑道,「本王子当然是大有诚意的。」贴近一点,舔舐般的眼神扫过子岩的项颈,仿佛随时可能咬上一口,别有所指的笑道,「只要专使大人会代鸣王将合约履行到底,不要中途反悔,别的都好说。」
子岩脸颊微抽,一股寒气从后腰直往脖子上爬。
贺狄灼热的气息直喷到他脸上,子岩别过脸避过,貌似不在意的打量着房门边上的摆饰,一会后,却因为屋中沉默的气氛而不得不回过头,「怎么都不说话了?」
贺狄也正打量着他,仿佛早知道他会妥协似的回头,讥讽的吊起薄唇,「不是正等专使大人你的意见吗?到底去不去赴约呢,专使大人?」
这句话深处的含意,两人彼此都很清楚——所谓的合约履行到底,中途不返回,简直和把自己双手缚了送到这个无赖暴徒的手里没什么两样。
但大王统一天下的大业,怎能因为他一个自私的拒绝而被破坏?
终于,他深吸了一口气,高傲的迎上贺狄迪目光,「当然要去。」
「好。」贺狄脸上仍挂着讥讽戏谑,眼眸深处却溢出欣赏喜悦。
一直聪明的保持沉默的长柳公主,终于选择了最恰当的时间开口,「王子殿下和专使大人去见鸣王的时候,请代长柳致以问候。时间过得真快,长柳告辞了。」
离国都城,里同。
夜色茫茫中,巷道青石砖道上马蹄车轮声仓促杂乱的响起。离国王宫大门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