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锐利的目光,让我微微瑟缩了一下,伸出去的手也向回收了一点。这时,忽然一阵风,从身后的门外吹入,吹得我一个激灵,一阵彻骨的寒,从脚底直涌上心头。我再顾不得许多,向前一步,手臂一张,紧紧抱住了那人,死死腻在了他的怀中。温暖的体温顿时从我们相贴的地方涌入,瞬间传遍全身,驱散寒冷,心中那个空洞,仿佛也被热流注满
……我终于安心了,长出了口气,缓缓闭上眼,舒服地靠在他怀里,身体也慢慢放松下来。可是,过了一会儿,我又觉得不满足了,仿佛还缺了一点儿什么,缺了什么呢?对了,我抱着他,可是,他却并没回应我,一双手臂始终垂着,我只好依依不舍地松开一只手,抓住他的手臂,去抱我的身体,一边还嘟囔着,“抱……抱……”
就在这时,那个清冽的声音又在耳边响了起来,“陛下,此刻你想抱的人,真的是臣吗?”
这句话犹如冰水,从头顶直直浇下,我的酒立时醒了大半,整个人僵在了那里。
然后,那人抬起手,一点一点掰开我的手指,把我从他身上剥离开来,接着,松开手,后退了一步。
我酒后无力,心神恍惚,此刻失了支撑,顿时踉踉跄跄向后跌出一步,却绊上了门坎,于是又退了一步,手扶上墙壁才勉强止住身形,站住了脚,这时,我人已在门外了。
我茫茫然抬头望去,门内,玄瑾一张冰颜,在摇曳的烛光中忽明忽暗,阴晴莫辨,一双眸子却亮若晨星,只是凝望着我。
我张着嘴,想辩解,脑中却是一片空白,半晌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忽然玄瑾霍地转开了头,下一刻,门在我面前无声地合了起来。
随着那扇门缓缓关闭,我的心也随之沉了下去,心口那个大洞,又一点一点显露出来。接着,灯光熄灭,我又被一个人抛在了冷寂的黑暗之中。
我看着那扇紧闭的门,呆呆站了片刻,随后转身,晃晃悠悠走下台阶,酒意似乎又涌了上来,脑中混混噩噩,心中空空荡荡,也不知该向哪里去。
这时,我偶一抬头,就见对面那扇门似乎飞快地动了一下。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立时怒道,“玄瑛!一见朕就关门,你当朕是恶鬼吗!”说着,蹬蹬蹬几步冲了过去,情绪似乎终于找到了突破口,狠狠一拳打在门上,仿佛要把心里堵的那一团棉花打出去一般。
门内好一会儿一片沉寂,我正待再敲,只听吱呀一声,门打开了一条小缝,然后,仿佛迟疑了一下,这才一点一点全打了开来。门内一人一身xiè_yī,长发披散,微微有些不安地瞟了我一眼,才躬身道,“臣不敢,臣不是那个意思。”
我冷哼一声,抬步就往房中走,见到椅子,顿时觉得腿酸脚软,一屁股就坐了下去。
一抬头,见玄瑛仍是呆呆站在原地,见我看他,踌躇片刻,才道,“陛下深夜来访,可是,可是有什么急务吩咐?”
吩咐?我愣了一下,这才想到,半夜三更,我到他这儿干什么?好像不干什么,只是不想一个人呆着,想有个人陪我,哪怕只是吵架也行。不过,这话又怎么说得出口?我恼羞成怒之下,瞪着他的眼神更凶了。
玄瑛和我对望一会儿,忽然垂下头,声音更小了,“如果,如果,陛下没什么吩咐,嗯,陛下辛苦了一天,还是早些回房安歇吧。”
这句入耳,我大脑还未及反应,话已脱口而出,“玄瑛!你师兄把朕赶出来了,怎么,你也要来一次?”
玄瑛猛然抬头,有些惊慌地道,“臣不敢……”
我哼了一声,满意了,放缓了语气,和声道,“关门,过来!”
玄瑛竟仍是一动没动,一双水眸仿佛求饶一般望着我。
我有些诧异,随即,心中也不知是难受还是愤怒,忽地腾了上来。怎么?和我共处竟是这么痛苦的一件事吗?于是,话再出口,声音就冷了下来,“玄瑛,你想抗旨吗?”
玄瑛的嘴唇轻颤一下,一瞬间,他的眼中竟似闪过了一丝绝望。我又是一怔,这时,他已垂下了眼睑,仿佛深吸了一口气,然后,转过身,轻轻关上了门。低着头,向前走了两步,停在了房中央,迟疑一下,忽然,抬起手,解开了xiè_yī的带子,下一刻,手一翻,轻盈的丝衣飘然而下,露出了他莹白如玉的上身。
我懵了,脑中轰地一下,什么伤感孤寂,一下子都被炸到了九霄云外。好半天才迟钝地想到,原来他以为我是刚刚向玄瑾求欢未遂,因此转而找上他来发泄欲火。我知道,我应该为他的误解愤怒,同时义正词严地解释一番,可是,脑中嗡嗡隆隆全然不听使唤,一双眼睛不由自主地就往他身上瞟去。
那边他已褪下了亵裤,修长优美的身体完全展现在了我的眼前。此时天上浮云已过,月色转明,银色的月光从打开的窗口洒入,给他平日白腻的肌肤,平添了几分冷意。他像耐不住这清冷的月光一般,微微有些瑟缩,呆呆站了一会儿,忽然抬足,向床边走去,一双雪足白得几乎透明,踏在深蓝色的丝质xiè_yī之上,极其漂亮,可惜动作却有些僵硬。到了床边他停了下来,看看床上凌乱的被褥,犹豫一下,终于拧身,上床,就躺在了那一片凌乱之中。他似乎有些羞怯,双腿微曲,紧紧并合,一臂抬起,遮在了脸上。
我喝的那些酒似乎开始发挥作用,脑子晕得要命,身体越来越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