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他要真得死在这东西上,也算那位下毒者有心,细致观察了他的生活习性。
这样死去终是不甘,但砒霜这种东西,一沾便死,一两能毒杀好几人呢,真是方便实用。
医书上说,砒霜中毒,轻者呕吐腹疼,重者休克昏迷,想来自己还未到那一步,死倒不至于,只是活罪难免。
李沨等来李德儿捧来胰子水,灌下呕吐,腹疼缓解,又将脸清洗,心想应该无碍。此时周边住的学子闻声聚集过来,纳闷李沨出了什么事,李沨未搭理他们,而是把门一关,进屋去。
外人见他呕吐,还以为酒醉,也就不当一回事。
待门外人走散,李沨才唤李德儿将呕吐物用沙土覆盖,扫走掩埋。
公子,要不要报官?李德儿杠在床边,他虽然不清楚他家公子怎么中毒,但显然有人想谋害他家公子。
不必,我吩咐的事,你去做好就行。
李德儿也不敢多说什么,只得离开。
至半夜,李兴终于把大夫唤来,李沨情况已缓和,躺在床上,由大夫把脉,听李沨讲述中毒过程及解毒方法。
幸亏公子懂得自救,要不路途遥远,等我上来,公子恐怕已凶多吉少。大夫放下李沨的手,起身写药方。也就多读了点杂书,却不想能保命。李沨自嘲,心里明白还就是因为嗜书才被人寻机下毒。
对于生死,李沨其实看得很淡,不过他有未了的心愿,未尽的职责,所以他还不能死。
大夫将药方写好,李沨唤两位书童带上银两,一同下山去药店取药,来回路程遥远,等书童取药回来,说不定天已经亮了。
两位书童都离去,房间空荡,李沨没有入睡,思量他书箱中如何被人动了手脚。这事不难解,甚至下毒之人他也知道是谁,但他没打算跟那人算帐,他偿那人半条命也该够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修订)日暖蓝田玉生烟第三章(下)
清早,小燕轻叩李沨寝室房门,李德儿出来开门,小燕低声问:李公子起来了吗?我家公子想约李公子去四方书坊。李沨在房内听到声响,在床上喊道:是小燕吧,告诉子玉,我无碍。李德儿站的位置正好挡住门,李沨兴许是听到了交谈声才知道是小燕,不过李德儿听着李沨的回复,想哪里不对劲,却没想出来。小燕离去,李德儿进屋,把门关上,走至床旁伺立。再有其他学子问起,你就说我体乏休息,不喜人打扰。把门看严了,谁也别让进来。李沨叮嘱一番。
伙房早饭做好,李兴捧粥过来,轻叩房门,李德儿有李沨交代在先,先把门开一小缝,看清是李兴,才把门拉一半,李兴左右看看,迈进屋。你在看什么?李德儿问,李兴说:那位罗大进一早就在门外探头探脑,刚才还尾随我呢。罗大进,就住隔壁,是个极好打探人隐私的人。李沨从床上坐起,两位书童赶紧要搀,李沨不让,自个走至盆架前洗脸擦手。他脚步还有些虚,不过不妨碍他行动。
坐在案前把一碗粥喝完,李沨刚起身,李兴就过去收拾碗筷,李德儿揣起药包,准备去伙房熬药。看着这两位仆人,李沨想:凡事都想亲力亲为,未料也有需要人照顾的时候,这两人虽然只是因为职责在身而看顾自己,但没这两人,昨夜就得出事,往后待他们亲善些吧。
今日是休假日,书院学子大多一早就下山去,仿佛是被关押多日的囚犯,突然获得大赦,院门一开,洪水般涌下山。书院很安静,东斋房也很安静。午时,正月过来,立在门外说:我家公子让我过来请李公子,到风亭饮酒,文公子和孟公子也将赴约。李德儿认识正月,但没敢开门,隔着房门说:我家公子今日身体不适,不能前去。正月于门外踟躇一会,才离去。李沨在床上喃语:还真叫书童来请我。
孩童模样的谢芷,李沨还记得,如粉雕玉琢的一个小人,却又颐指气使,惹人厌恶,本以为成年以后一定是个锦面烂心肝的人,不想家道中落的变故,把他改变,虽然是白痴,也算是个友善的白痴。
午后,又有一人来叩门,李德儿听不出声音,把门打开一条缝,谁想那人却直接闯进来,出现在李沨面前,此人竟是丁靖。李德儿要拦阻,李沨出声制止,丁靖更是一把扯过李德儿,将他推到身后去,虽说是位书生,力气却不小。李沨从床上坐起,招呼丁靖,丁靖突然出现,他并不吃惊。
丁靖在床沿坐下,第一句便是:子川,出什么事了?李沨回:我偶感风寒。丁靖神色凝重,李沨脸色苍白卧床,房中弥漫浓浓药味,偶感风寒,骗七岁小娃娃。
我一早便听说你昨夜呕吐,还连夜从山下请来了大夫,如果你真是得急病那倒也没什么,只怕压根不是那么回事。
丁靖这些话,让李沨知道东斋房的住户都爱打听,看来都知道昨夜他请大夫的事情。
李德儿,你到伙房去看看李兴药煎好没。李沨将李德儿支走,丁靖立即把门关上,看向李沨,等他话语。
我要说我昨夜中毒,你信吗?李沨问丁靖。毒从何来?丁靖追问。书中。李沨指了指床侧的书箱,丁靖要去开箱,李沨制止说:别碰它。接着又说:是砒霜,碾成粉尘,夹在书页中。你觉得是何人所为?丁靖问。李沨没有回答,丁靖也不再问,两人一阵沉默,好会丁靖才又开口说:你回家去,溪山书院不能再待。子安,与我而言,何处可安?李沨下床,将后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