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子挣开张柒的钳制,理了理身上衣衫,大踏步离去。
屋子里的两人,看着那人的离去,均是皱了眉。
只是,那人转角之时,衣角带起,正是看着他背影的容浅夜,突然睁大了眼眸,嗯?
他有些不可置信地追上去,那人却是已下了楼,上了马,留了一地的雪色飞扬。
怎么了?追出来的张柒不解地看着他。
没事。容浅夜看着那人离去得身影,眸色里,全然是深思。
他好似记起一句话,今夜邀君醉花容,浅夜云逐桃花空。
没过几日,京城,长安王府,书房重地。
李未央看着手上两本坊间杂书,尤其是看着那一上一下正在嗯嗯啊啊的图画册子,眉头皱的厉害。
手上,是一封刚从北疆传过来的书信,上面,洋洋洒洒只几个字,颇为霸气,贵府王妃借与吾妻一阅,今归还与王爷。
修长的手指,不时在桌面上敲打着,下面一众议事的将领,看着上座明显不悦的人,以为出了大事,均是紧了心神,王爷,边疆是否有变?
无事继续。
一众将士,战战兢兢地议事完毕,纷纷找借口离去,就怕今日这王爷突然得来的这一身的邪火没处撒往他们身上使。
李未央也懒得理他们,只刷刷刷地抽了一张纸,写了几句话,然后裹了装在竹筒里,交到一旁伺候的张伯手上,速速送回。
北疆的某人,一天之后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看到那几个熟悉的字,身子就莫名地抖了抖,你若不乖,待本王过去慢慢收拾你,若不信便可以试试。
容浅夜委屈,写书回去,我哪里不乖了?
今后不可再读那些俗书,你若要学房中之事,为夫得空亲自教导便可。那人回他此句。
容浅夜看着这几字,脸刷刷刷地就红了
你无耻!
他当时想着事情,只拿着那些书乱翻,哪里有仔细看了里面写着?
不过,他以前在桃花镇的确也是不小心翻看过这类书,大抵是知道这些书写什么的,故意去逗那孟沧的,哪里知道,那该死的孟沧,告状!
李未央回他的信,在那耻上打了个大叉叉,批到,为夫有齿,夜儿不是试过?
无齿
作者有话要说:
☆、张月
自那日容浅夜与张柒、孟沧三人去了山下的镇子逛了一次,回来后几日他都未曾见到孟沧的影子,每日的药都是由别人熬好了与他送过来的。
你可知孟大夫是怎么了?为何这几日都未曾见着他身影?
送药的小童,听着他这么一问,立马就脸红了起来,看得容浅夜暗暗挑了眉头,回公子的话,小的也不清楚,是教主吩咐,这几日公子的事情全由小的来打理。
哦?是吗?
夜色般的眸子闪过一抹促狭之意,容浅夜仰头,皱着眉头将药碗中的药喝了个干净,对着那眉目清秀的小童摆摆手,我这里不用伺候了,你先下去歇着吧。
那小的这就不打扰公子了。
待小童恭恭敬敬地退了出去,容浅夜才拿起桌上小三刚与他买回来的糖葫芦,好整以暇地咬了一个山楂在嘴里,眯着眼睛细细地品尝起来。
原来,李未央说的,让孟沧断子绝孙的人,就是这黑火教的教主,殷傲天?话说,他来这里好几日了,还未曾见着那人张着如何模样呢。
说来,这晚秋阁,人还真是少呢,除了孟沧、小三和几个下人,他也难得见着别的什么人。世上的人,都以为,杨谦的儿子,死了;这种被人忽略的感觉,容浅夜觉得从来没有的好,他现在,只是容浅夜而已。
他再不是容苏羽的儿子,再不用面对青姨,和那个女人。
串着糖葫芦的竹签签,在空中欢快地打了好几个圈圈。
小三,下来。
就似出笼的小鸟一般,容浅夜向着门外飞奔而出,对着对面白雪皑皑的屋顶上正打坐的人招招手,那人立马睁开了眼睛,身如孤雁,轻巧地落在了他的面前。
小三今日穿着依然是黑衣,只是领口和袖口名贵的黑貂皮毛,让这一身黑衫显得更是精致,虽是落了不少的雪,却是看着暖和了许多。
可有空再带我去下山走走?我还想多买些糖葫芦。
边说着,容浅夜伸手边将小三那毛领上的落雪拍掉,抬头再看着他那粗长的眉毛和眼睫毛全是一层霜白,倒是觉得这人别般有趣,就不与他将那些雪弄下来了。
好。
张柒点点头,抬脚便是去了室内,去了一狐狸毛的斗篷与容浅夜罩在身上,在那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是抱着人往着山下飞奔而去。
容浅夜转头看着身后渐渐远离的被白雪覆盖的楼宇,惊喜得睁大了眼眸。
糖葫芦,其实,也就是酸酸甜甜的味儿,吃多了,也就没觉得有多稀奇,只是,它是一种感觉,一种记忆。
容浅夜享受的是,有人愿意与他买糖葫芦的这种感觉。
容浅夜你个该死的家伙,姐姐我好不容易办完事情回来看你一看,你倒好,跟我哥自个下山去逍遥了!
正是抱着一大堆的糖葫芦、糖人、草编蚱蜢之类的东西满脸高兴地来到晚秋阁的红衣女子,正巧看着两人离去的身影,撇了撇嘴,面上不豫之色一闪而过。
哼,这么多年了,就记得我哥一个人,好歹我张月还时时念叨着你呢,你个没良心的,想必连我名字都忘了。
红衣女子站在雪地里,看着两人消失了身影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