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s说话,凌言先是冷笑,被孩子称呼叔叔的恐惧他还没过,立刻抓着何小姐怼道,“你让她叫你姐姐?听着不刺耳吗?”
何小姐心大得能漏出去,怪道,“叫我姐姐怎么了,大不了让她叫你哥哥啊?”
步履清奇的何小姐也不知道是什么运气,居然一脚踩中了雷。
还好祁思明掐着时机,悠悠开口问了一句,“忙完大事儿,是不是该lùn_gōng行赏了?”不然凌言很可能趁着自己这点好心情,再给何小姐加点工作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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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思明说的倒是没别的,就是说了说自己刚才出人出力的公司一点项目审批上的问题。
他没避着何小姐,说得个坦坦荡荡。
商人将自己的命运跟权力紧紧捆绑在一起,这种事说来并不稀奇,超级红利当前,没人不会动心,但是这么做的人未来却也是充满诸多变数,一旦官场重新洗牌,他们的路也就走到尽头了。
然而,完全抛开政治谈商业,又假得太刻意。
许多商业机会都是由政府创造,许多产业需要政府关键资源支持,哪怕是最简单的规制,从执照、许可证的颁发,到工商、税务、技术监督、劳工标准、环境保护等,都是与政府挂钩。
祁思明不是那种矫揉造作的人。
真需要凌言为他行方便的地方,他也绝不会羞于开口。
“就今天用的那份技术审批?”凌言也十分干脆,“效果没问题,挺值得投产的……我记得国会的运算系统也该升级了,两个星期内给你消息。”
凌言一句话就扔了一块肥肉,不仅把审批问题定了,还给了国会的高端用户。
这行云流水的动作,看得何小姐目露惊恐,万万没想到能亲眼见着自家先生能这么明目张胆的开后门,他还记得曾经也有个技术新贵往捐款委员会砸了几十万,就为了跟他吃一顿晚餐吗?她痛心疾首地想,男朋友果然了不起啊!
s小孩子听不懂车里这俩叔叔一来一回谈定了什么,就只是知道门外的家长抗议要结束了,她也该下车了。凌言下午还要回首都去,也没多和她说什么,只是嘱咐何小姐跟苏闲说明可以重新申请反骚扰救助渠道,并且说了一下社区配备专业心理理疗师,可以为s进行心理疏解。
嘱咐完,还是觉得担心,凌言直接把个人联系方式如果需要可以随时打给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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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小姑娘不知道自己手里握的是谁的号码,不知道有多少人在ut来电上看到这个号码会瑟瑟发抖,多少青年才俊为了这个号码在本区政治捐助里一掷千金,十几岁的脑壳还很逼仄,心里辗转闪过的只有能不能撮合她妈妈和眼前这个王老五。
s激动地朝着凌言点了点头,眼神热切仿佛看着自己未来的爸爸,坚定道,“我会给你打电话的。”
一旁的祁思明面露复杂,也不知道摆什么表情好。
等到何小姐把孩子送走,他才开腔,“阿言你挺喜欢小孩子的啊?”
刚才就凌言那个架势,就跟送孩子上寄宿学校的家长一模一样,蹲着一项一项的说,生怕孩子吃不饱,穿不暖,跟同学处不来,受欺负。祁思明脑洞贼大,想着凌言应该还挺能当得来爸爸的,美滋滋地说,“将来咱俩也要个吧,闺女挺好的,比小子好。”
凌言瞥了祁思明一眼,感觉祁先生想的实在是有点多,“我下午回首都……我住在我养父那,你知道吧?”
南乐街的独栋别墅,配给内阁成员的高级宅邸。
祁思明当然知道,郑重地点了点头,暗戳戳地揣测凌言下面可能是想带他见家长。
谁知凌言没拿他想的那个剧本,抱歉地看了他一眼。
说,“我养父还不知道你,我不太方便带你回去。”
祁思明:“……”
上一秒还在畅想和凌言生儿育女,下一秒就被凌言暗示现在还不能带他回家。
祁思明千算万算也想不到,他一个奔三的大龄青年,居然跟男朋友同居还能迎面撞上家长问题,这一下给他弄懵了。他的笑容僵在脸上,彻底美不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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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他又不死心,奋力地挣扎了一下,道,“阿言,你总是住你养父那也不是办法啊?你在首都没有别的房子吗?”
祁思明眼汪汪地看着他,想着只要凌言说一个“没有”,他就立马去文安公馆去租一年的房子,等会儿到了首都就直接拎包带人入住。
凌言估计也觉得尴尬,无可奈何地朝他点头,慢慢道,“我有房子,外祖父在南乐街的半山腰给我留了一套,只是好久没人住了,临时换居所会很麻烦,好多安保问题都需要协调……之前住养父那里,也是因为他的安全级别高,不用我再折腾。”
再没有比这更拒绝人的了。凌言这话一出,一竿子打消了祁思明所有想要置办房子的想法,车里立刻陷入了诡异的沉默。
凌言知道自己让祁思明失望了,他刚才的话不啻于含蓄地告诉了祁思明,他这个级别的公职人员不是特勤加护过的地方他是没法入住的。
那份坚决搅乱了他们的氛围,就好像什么碎裂了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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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怜祁思明之前恋爱都是乱谈,社交场合上随便看对了眼,都能和人笑着共度良宵,他赚钱时兢兢业业,所以玩起来也是纵情恣性,与人醉酒、公海出游、赌博狂欢都算是他做熟的,谁能想到,一朝找了个公职人员做老婆,他之前根本没多考虑过的房子、车子、票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