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璟一言难尽的瞥了他一眼:“敢从他手里赢钱且还敢在背后说他耍赖的,普天之下也就只有你林谨之一人了。”
“可别这么抬举我,”林逸的白眼都要翻到天上去了,反口讽道:“我哪儿比得上你宣王爷胆儿肥,也就背地里说上一说,您可是敢当着他的面儿骂他昏聩不明的人。”
宣璟:“……”
“行了,”林逸懒得再跟他逞口舌之快,将手中折扇一合,微弯了腰作了个请的手势,朗声道:“请吧两位王爷。”
宣琅茫然的看着他:“去哪儿?”
“不好意思,怪我,忘记说了,”林逸煞有介事的一拍脑袋,友善的冲他笑了笑:“圣上口谕,两位王爷既然有心想演一场大戏,在这当街上演也无甚意思,不如上他眼皮子底下演去,让他也瞧个新鲜。”
宣琅:“……”
林逸朝着平南侯府门口作了一揖:“圣上急召,我们就先走了,给侯爷添了麻烦,不好意思了。”
说完就动作利落的把宣璟半拉半拽的拖上了临安王府的马车。
“说说吧,你这又是在作什么妖?”一上马车林逸就没好气的道。
宣璟面无表情:“心绪不佳。”
林逸气结:“心绪不佳你去花满楼啊,你去寻花问柳,去找花落打上一架都行,跑人平南侯府门口来闹什么?吃饱了撑的?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来了平南侯府?”
宣璟漠然道:“知道了又能如何。”
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又补了一句:“我来时并非如此。”
林逸一时没听明白他的意思:“什么?”
“我并非心绪不佳才来的。”宣璟不大自然的扭头看着窗外。
他是特地来找安珏的。
“那你是来了之后才心绪不佳的?”林逸隐隐明白过来什么:“因为什么?来了看见宣琅也在?”
“不是。”宣璟下意识的答道:“我先来的。”
“谁先谁后不重要,”林逸根本没明白他到底是什么意思:“然后呢?”
宣璟神色古怪的看了他一眼,不说话了。
林逸一脸的莫名其妙:“问你然后呢?”
宣璟还是不说话。
“行,你不想说就算了,”林逸也懒得跟他掰扯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了,换了个问题:“可你方才在大庭广众之下把那些事情翻出来是几个意思?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做些什么吗?”
宣璟脸上的别扭神色慢慢褪尽,冷笑了一下:“我当然知道。”
“你知道个屁!”林逸彻底被他那一顿莫名其妙的操作给气着了,更加没好气的道:“给你能耐得,你刚才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当着全城百姓的面骂你老子装聋作瞎,空口白牙的就给窦皇后扣了一顶谋害中宫的帽子,连临安王府那些没影的事情都给捅出来就算了,还明目张胆的表示要跟宣琅争夺太子之位?怎么着,杀/人之前先恐吓,好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你要杀/人……呸!知道你觊觎太子之位?谁他妈给你的勇气这么做的?”
“我说的本就是事实,并非空口白牙信口胡说,”宣璟淡淡的扫了他一眼:“不过我也没想着要做什么,只是随口说说罢了,看见他寝食难安,我心里舒坦。”
林逸:“……”
林逸顿了顿,在心里将他那句并非空口白牙信口胡说仔细过了一遍,才又试探着开口道:“那件事……真的是你亲眼所见?”
宣璟嗤笑:“你也觉得是我信口攀诬于她?”
“自然不是,”林逸略为尴尬的解释道:“只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从未同我讲过此事,一时有些难以置信。”
当年事发之后,他和他的父亲林太傅也在知情者之列,敏慧皇后的宫女确实一口咬定是窦皇后害死的敏慧皇后,只是拿不出任何证据来。后来那个宫女就死在狱中了,他和他父亲查了这么多年也没查出什么线索,一直以为宣璟是因为听了那个宫女的话这么多年才死咬着窦皇后不放的,直至今日他才知道竟是如此。
宣璟有些疲惫的靠在车璧上:“说与不说并无什么区别,横竖这个血仇我是要自己亲手报的。”
林逸还是有些不放心:“那争储之事……你打算怎么做?”
“随便放句狠话而已,”宣璟道:“按照宣琅的性子,我们什么也不用做,他就会自乱阵脚。”
“这我倒是相信,”林逸深知他说的都是事实,也没再多说,只是转开话题道:“不过我这边还真有一桩窦家的把柄还未来得及告知于你。”
宣璟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往下说。
林逸道:“先前我在查我手下的一家卖炒货的铺子时发现铺子里的账目在食盐支出的这一块儿比平时少了不少,一问才知道是买的私盐。我把铺子里的人都叫来仔细盘问了一下,他们都说没有什么问题,我不放心,还是顺手查了查,你猜我查到了什么?”
宣璟眼也未睁的淡淡道:“贩卖私盐的是窦家的人。”
“我有时候真的怀疑你是不是会什么妖法,怎么什么事情都一猜一个准,”林逸有些意兴阑珊的道:“那你猜一猜这次出面的人是谁。”
宣璟半睁开眼看着他:“左相府里的?”
林逸翻了个白眼,“有本事你再猜得准确点。”
宣璟有些无语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