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我哥哥就疯了,嫂嫂死了,喜事变成丧事。我爹……不!那个qín_shòu,把我哥囚禁在家里,我一直在照顾他,我的哥哥……”说到这里,刘平把脸埋在手里,边哭边道:“我一直喜欢到不敢去毁掉他幸福的哥哥,哥,一个月后就上吊死了,留下一张纸,写下那夜所有可笑的事情,后来那张纸被qín_shòu发现,他要杀我灭口,我被打断了腿,半夜爬出家。”
断了一只腿的刘平不敢回家,爬行太久让他双手见骨,可是他没有停下片刻,一直翻过几座山,饿了靠着秋天的野果果腹,渴了就喝溪水解渴,自己把腿骨接上。秋季过去了,天冻地裂的山洞差点把他冻死,雪盖在他身上充当竹席棉被,他累了就睡,直到燕子啄得他脸生疼,醒了,冰化了,他的腿好得差不多了,一瘸一拐地翻过山,他走了很久,也不知道当时他是怎么爬过来的,有一次他累昏了不知又倒在半路的哪里,醒来看到两块墓碑。
刘晚和刘平,死了还葬一块。
他回到那个地方。他在所有人心中都是死去的人,他有断袖之癖,新婚当夜杀了情敌嫂嫂,霸占自己亲哥哥一个月,然后被刘老发现,正义凛然的刘老便手刃了这对奸夫淫夫,并声称断绝了父子情谊。
刘平一个人,面对所有人的嫌恶和不齿,没法为哥哥报仇,就找了个离家近又不会被发现的山洞里,等待时机报仇。
“就在三日前,小北勘察地形时发现了我,他聪明有心计,我已经走投无路了,就把所有事告诉了他,希望他帮我,为我哥哥报仇雪恨!所以,是我杀了那qín_shòu,把他搬到这里,是因为这里是我娘和他相识的地方,我要他到了另一边,被我娘吞肉碎骨!”刘平说到最后的音都是抖的,他又瘦又黑,脸憔悴得不想个活人,说出来的每一个字都带着恨意,汹涌澎湃地全部都发泄出来。
“昨天申时,小北帮我买通了那个qín_shòu的新女人,那个女人也是被qín_shòu逼的,我和那女人趁他喝下méng_hàn_yào,一起把他钉死在榻上。我们把尸体藏到我的山洞里,我还是觉得不甘心,不能够让他就这么轻易死了,要让他永生永世不得投胎做人!后来我杀了那个女人灭口,小北来找我,他开始不同意我那么做,气得当场就走了,我自己一人,把两具尸体绑在一起,真是痛快啊,可我还是不甘心,我要他永生永世被我哥被我娘诅咒,我就把他们的眼睛挖出来供奉在我哥的墓前,可是我哥哥他不喜欢这些东西,我就又拿走了。他不是爱搞年轻女子那?我就把他们钉在一起,后来我发现那个女人肚子有孩子,我就把那个孩子剖出来,真是痛快啊哈哈哈哈哈哈”
被绑着的人有一两个胆小开始作呕,奈何有块布堵着,呕不出也咽不下,可真是苦得紧。
一向冷漠胆大的岑立听着刘平那骇人的笑声,问道:“供案的尸体,是你和小北合力搬上去的?”
这是小北早就听过的故事了,然而再听一遍还是会忍不住心痛地揪在一块,抢过刘平的话道:“殿下,还是由我来说把,他…”
“小北,我都叫你别说了!殿下?哈哈哈哈哈哈哈扮演皇帝游戏吗?喂,我告诉你,就是我。”刘平笑停了一会又开始笑,指着岑立道:“小北早就告诉我怎么潜入这里了,我就趁他们吃饭,偷偷把尸体神不知鬼不觉搬进来,可惜后来还是被小北发现,但是他已经阻止不了我了。那群饭桶用完膳就被小北支出去,一切就都发生了。”
岑立音调瞬间拔高:“你这是为了把杀人的罪推到我们身上!你竟然连小北都算计!你太不是人了!”
这样小北看到尸体后就“发疯”也解释得通了,他根本就是在袒护刘平,把一切都推到神鬼身上,都是为了诱导别人去查这座破寺的来由,如果真被小北几句话牵着鼻子走,查到最后根本就不会有现在真相大白的一刻。
这也是小北想不到的,王病这人神鬼不信,偏偏就要从他身上下手挖出真相。
所以这一切都是巧合,小北突然“发疯”真正的原因并不是看到那三具尸体,杀死白青佯的人却是早已认出王病身份的小北;刘平这个从一开始就不存在的人,和小北两人惺惺相惜,为彼此筹谋划策,刘平大仇得报,小北也得偿所愿,不出意外最后这些事都会变成鬼神作怪、白青佯意外溺死,一切都这样偶然又合乎常理地过去。
第36章 归梦(4)
故事讲到此就算结束了,刘平人已经平静下来,刚刚又哭又笑的人仿佛换了个人,虽然还是落魄至极,“不管是或者不是,现在都不重要了,我只想要回我的东西。在山洞里的,被你们抢走的属于我的东西。”
王病心脏钝痛,下意识握紧血肉模糊的手,他刚刚一直在听没有插嘴,说出来的声音是连他自己都未曾发觉的颤抖:“我没有拿走,还在那个洞里。”
那夜王病刚躺下,听到什么东西滚落的声音,眼角余光瞥见不远处几只老鼠在推一只陶罐,王病起身走近了吓退几只老鼠,却不敢去碰那个陶罐,由此它被推远了些,刘平进去了才会没看到。
刘平彻彻底底松了口气。
其实事情说到这里,那些被绑着的人也都听到了,王病上去将他们松绑,那些人都不知所措地看着王病,没有人说话。
刘平不愿多待片刻,他本来也不是要来“诉苦”的,故事说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