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今天的报纸。他头皮一麻——难道是他和荣景笙一起跳舞的照片?
定睛一看,却是他和阿美利加议长夫人及阿美利加国家广播公司女总裁的合影。照片上的他两手各揽着一位女士的纤腰,标题是:沙罗总统左右逢源,新油田开采权花落谁家?
下面还有些小照片,全都是和他在舞池内和女士们跳舞的抓拍——舞伴里独独少了荣景笙和鲁娜。
他松了一口气。
和舞场上各种势力的明争暗斗、暗流汹涌比起来,他和荣景笙的这一段小插曲实在是不值一提。
“他们都说您跳舞好看极了。”康斯坦丝说。
“我很后悔没去参加昨晚的舞会,居然错过这么精彩的节目。”威廉姆斯表示遗憾。
荣景笙站到荣启元身边,一手搭在他肩膀上:“其实您完全用不着遗憾,想看爸爸跳舞,再开一次舞会不就行了?反正爸爸是不介意多和别人跳几曲的,是不是啊爸爸?”
荣启元知道他还惦记着那天晚上自己和许多女士跳了舞的事,但是在威廉姆斯一家面前又不好和他闹僵,只得顺着他的话说下去:“当然不介意。”
康斯坦丝抓住她妈妈的手:“真的吗?我们可以再举办一个舞会?”
威廉姆斯搓搓手:“这可是件大事,让我们先商量一下好吗?”说着吩咐威廉姆斯太太:“亲爱的,你和孩子们带景笙到处走走。”威廉姆斯太太会意,向荣景笙说:“来,康斯坦丝她们自己动手种了一些瓜果,我们去摘些来给爸爸们尝尝。”
荣景笙还不乐意离开,荣启元瞪了他一眼,他垂下头跟着威廉姆斯太太出去了。
威廉姆斯拍荣启元的肩膀:“他似乎很离不开你。”
荣启元苦笑:“我也在为这个头疼。”
威廉姆斯并不知道他们之间的纠葛,非常热心地建议说:“其实我觉得景笙是完全能够独立的,你完全不用为他顾虑太多。有时候太过照顾孩子们,对他们未必是好事。当然……我知道你们东方人非常重视家庭,所以这只是我个人的一点看法。”
荣启元用力点头:“你说得非常正确。我其实也在努力地想办法帮助他……”
“我有个很好的办法和你分享,那就是让孩子们多认识一些新朋友。这样他们就能从朋友身上看到一个全新的世界。”
他们穿过一道长长的走廊,边走边聊。走廊的尽头是个小小的花房,三面墙和屋顶都是透明的玻璃。里面红砖铺成的地面上,有细细的草丛砖缝里长出来。花房四面各摆着一长溜各式盆栽的花草,有长长的常春藤从地上攀到了屋顶去。正中间摆着一张原木桌子,桌旁是五只圆木锯成的椅子——看样子他们全家常在这花房里小聚。
荣启元和威廉姆斯很自然地在桌边坐下了。有穿制服的仆人送上咖啡和糕点,荣启元这才意识到自己是在一个古老的房子里做客。
阳光从常春藤的缝隙间落下,把整个花房烘得暖洋洋的。那种慵懒闲适的气氛,令人有种就地躺下睡一觉的冲动。
荣启元不得不佩服威廉姆斯。在这种环境里谈国家大事,大概是无论怎么谈都不至于谈崩、谈伤了感情的。
他喝一口咖啡,开门见山:“汤姆,我希望能将‘埃解’的两个头目引渡回国受审。”
威廉姆斯显然吃了一惊。
“欧,你……我们事先拟定的议题里面可没有这一项内容。我还以为你真的是为了新油田找个好投资商呢。”
荣启元摊手:“如果只是为了油田的事,我只要坐在家里等着就行了。”
威廉姆斯表示赞同。
“根据我们两国之间的协议,我们有权向你们提出引渡罪犯和嫌疑人的要求。众所周知,‘埃解’是个不折不扣的恐怖组织,他们曾经策划过多次谋杀和爆炸案,沙罗政府早在一九六七年就对这三个人提出过指控——”
“啊————天啊——————”
荣启元还没来得及把话说完,外面一阵惊恐的叫声打断了他。他和威廉姆斯同时站了起来看向惊叫声传来的方向。
“多萝西————多萝西——————”
这次他们都听清楚了。叫喊的是威廉姆斯夫人。
威廉姆斯推开花房的门跑了出去。
别墅的后面是一片草地,草地后面是一面湖。荣启元紧跟着威廉姆斯的脚步,只见威廉姆斯太太、康斯坦丝和伊莎贝尔就站在湖边上。威廉姆斯夫人不住地叫着多萝西的名字,康斯坦丝抱着伊莎贝拉,紧张得就要哭了出来。
——湖面上只有一条空空的小船在打转。
荣启元沉住气,问威廉姆斯:“是不是令嫒不慎落水了?”
威廉姆斯又气又急:“每次回来都这样!这几个丫头迟早要折腾掉我的老命!”
有几个安保人员在往湖边冲,威廉姆斯更是一边跑一边脱衣服和鞋子。才到岸上,湖水中突然泛起一圈涟漪——瞬间有两个人头从中间冒了上来!
只见荣景笙背对着湖岸,一手从后面抱着多萝西,一手用力地划水。威廉姆斯冲到一棵树下,跳上了系在树干上的小船。荣启元紧跟着上去,两人手忙脚乱地解缆绳,然后操起船桨朝荣景笙他们划了过去。
荣启元用力划水,大声叫道:“景笙!这里!景笙!”
荣景笙奋力把多萝西拖了过来,荣启元和威廉姆斯一起奋力把他们都拉到了船上。多萝西两眼紧闭,脸色苍白,不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