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都过来了,机位重新架了好几次,但凡在镜头中有一点点不对就又要重来。
就这么一个一秒钟的镜头,已经来来回回拍了二十多条了。
进度耽误不起,但质量也必须得保证。
“刚才讲戏的时候不是跟大家都讲得很清楚了........那位拿铲子的大哥,你是第一个往上扑的,后面的大姐叔叔你们紧跟着的,按照副导演给你们拍的顺序走!后面的大姐不要笑!你就算是后脑勺对着镜头,你后脑勺都得有戏!........还有贺衍啊......你不要太冲了,不要给这么多,现在这个角色还没有到那种鱼死网破的状态.......”
“好,各部门注意了,都回到刚才的位置上........”导演拿着个扩音喇叭,扯着嗓子喊,“演员就位.....对,刘川你去给他们指指位置.......化妆师!把贺衍的粉底再补深一点......再邋遢一点,别让观众都只盯着他的脸!”
剧组又喧喧嚷嚷地乱起来了,到处都响着嘶吼的人声。
好像是嫌这场面不够乱似的,导演还对着扩音喇叭大声催促着众人。
最后那一条拍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了,剧组才开始放饭,所有人都像是刚刚经历了什么劫难一样,只剩下点喘口气的精力。
中午出了点太阳,温暖又不至于太炽烈,照的人身上暖融融的。
剧组的人大多都搬了小板凳在片场一旁的田坝边上吃饭,晒太阳,还能逗逗循着人声和饭菜香味来的狗。
贺衍没什么胃口,坐在一把软椅里,晒着太阳,旁边的矮凳上放了一一杯美式咖啡。
他戴着墨镜,陷在软椅里昏昏入睡。
连日的通告行程让他就算是在几分钟的休息时间都能进入睡眠状态。咖啡喝多了,身体也产生了一点的耐受性,一点也没法提神。
还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他完全可以打个盹。
昏昏沉沉中,他好像睡着了,又好像没有。
他听得见旁边经过的工作人员说话调笑的声音,还有坐在不远处吃着盒饭说着下流笑话的声音,时远时近,连通着脑海里闪现的画面,时大时小。
贺衍的位置在整个剧组摄影棚的外围,远离了剧组人最多的地方,软椅和放咖啡的小板凳在一棵桂花树下,往前走是车马行人进入这边小村庄的唯一的水泥路。
水泥路旁边,往密林深处走,有一个干净的小湖,是村民的私人湖泊,夏天用于养荷花和鱼,冬天要下湖折莲藕。
剧组的一些工作人员要到那湖边去摘一片尚未枯萎的荷叶,还有要到密林里说些悄悄话的。他那个位置,在树荫下面,刚刚还能晒到阳光,也不过二十分钟的时间便隐在阴影只下了。
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他在那里。有些不能当着人面说出的话就自然而然地宣之于口了。
离他不远处,有几个人的聊天声。不知道是剧组哪个部门的工作人员,有男有女,大约也是以为周围没人,说话的声音很大。
“唉,这一场拍得太他妈累了——我他妈扛着机器,手都酸了!”是个洪亮的男声。
“你也不是第一回和为这个导演做事了,还不知道他呀........哪个镜头不是一直抠?我跟你说上回去兰州拍摄,那会儿是夏天,好几个人都中暑了......就他一个一直不放过......我们还不是只有一直陪他在太阳底下耗着.......白莘那时候是主角,在拍摄现场都中暑了。”这是一个女声。
“哦.....你说那个白莘?”一个声音也插进来,“我以前也跟过她的组,说实话,人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