句话来看,他和贪狼使绝非是淡如水的点头君子之交。
那位贪狼使行事恣肆,手腕阴毒,传言中更是荤素不忌,作风浪荡。唯一能夸得上口的修为一旦与卫珩相较,登时黯淡起来。
玄和峰主想不明白贪狼使是凭哪点让她师兄看上的眼。
事主比她更想不明白。
舒遥在屏风后面心神俱震,顾不上嘲笑全靠天王保心丹维持掌门仪态的玄山掌门。
七杀使的变化最明显。
从春风和煦瞬间跨越一个季节,拂面凝成满脸冻死人的冰霜碴子。
卫珩言语中袒护舒遥之意已经昭然若揭,七杀使不至于蠢到这点意味都听不出来。
卫珩的表态,远远不止代表着他一个人,是天下第一剑的剑锋所向,是背后玄山的站队。
不再刻意的做作讨好之下,七杀使恢复作舒遥习以为常的阴沉模样:“道尊是铁了心要包庇贪狼使?”
他对舒遥的忌惮远比舒遥自己预计的来得深沉。
陪伴在让雪天身边两百年来,七杀亲眼见到舒遥如何一步步从一个不过是薄有些天赋,不爱寻常路的少年走至今日,做成魔道人人畏惧的贪狼使。
每次以为是他的穷途末路,埋骨之日时,舒遥总能凭着手中剑再度挣出一条出路,绝境反杀。
七杀好不容易爬到当今位置,当然怕看着像无路可退的舒遥有喘过气的机会,给他出雷霆一剑,像往前无数回一样翻盘。
因此他明知卫珩难以动摇,仍是做了最后的努力劝说道:
“道尊为人光明磊落,看谁都觉磊落,尽数往好处想。只是尊上待贪狼非但有君臣之谊,更有手足之情,如此深恩下,贪狼尚且能犯上弑君,其诡毒善变之处,望道尊三思。”
屏风后的舒遥很想拿寒声寂影哐当过去,砸爆七杀的头。
明明在魔道时是互相看不上眼上百年,背后扎小人仍能淡然视之的宿敌交情。
七杀无论抵毁自己什么,舒遥也不会觉得惊讶。
这本是他们互相巴不得对方早日入土,好放几挂鞭炮庆祝的人干得出来的事儿。
舒遥思来想去,把自己不合常理的恼火原因归咎到卫珩身上。
辛辛苦苦树立一个虚弱小可怜的好人人设不容易啊!
七杀三言两语间便想着勾起卫珩对他的疑心,在他需要留个好印象的债主面前几次三番泼脏水,确实很该生气。
卫珩道:“我知道。”
也不知他是说知道舒遥杀让雪天的事,还是知道舒遥那风评有失体面并不太好的形象。
玄山掌门掌心颤抖,接过玄和峰主哆嗦着手递过来的第二粒天王保心丹:
“我想我需要冷静一下,师弟说的就那几个字,怎么合起来我就是听不懂呢?。”
玄和峰主手哆嗦哆嗦着,便哆嗦着给自己也忍不住喂了一颗天王保心丹,感同身受地恳切道:
“谁不是呢师兄?”
七杀使想骂人。
一万句骂人的话被求生欲按灭。
他敢骂卫珩,他就可能走不出玄山山门。
七杀使只能借被卫珩接二连三打脸的怒火压下对舒遥的恐惧,咬着牙道:
“贪狼使弑尊上,便是和整个魔道为敌。仙魔两道虽一向井水不犯河水,奈何贪狼一事事关重大,道尊包庇贪狼,便是与整个魔道为敌。”
听上去就很刺激。
屏风后舒遥倒吸一口凉气由衷想。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还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