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讧起来,舒遥忍气吞声背上本不属于他的锅。
他没有背得太久,有论道台的弟子眼尖,拉了说话人一把,低声道:“瞎说什么呢?你知道那是谁吗敢随便说?”
说话的弟子还真不知道。
“那是道尊弟子。”
有时候不被长篇大论的赘述堆积,一个毫不花俏的道尊弟子名头,足够吓住在场所有人。
魔修没见到,他们议论声倒是不绝:
“道尊弟子?道尊弟子不说像怀师姐,像倒悬剑山的引长烟,为我辈楷模,怎会穿得那么厚?”
配上那张好看过分的苍白面容,简直便是个完美的病弱美人标配。
“噤声!你说什么呢?”
有论道台弟子当即喝止他。
“人家当时在论道台比武场上,一剑击败怀师姐,你能么?”
弟子显然不能。
他非但不能一剑击败怀霜涧,甚至连怀霜涧的一剑都接不住。
“师兄别说了。”
有弟子痛苦道:“一见这位师兄,我便想起那日翘课去看他和怀师姐的比剑,被先生罚扫论道台,脸疼。”
最先出声的论道台弟子也心有余悸:“不说了不说了。一想起洒扫论道台时,满门的师兄弟姐妹皆下了课,盯着我们小声谈论大声嘲笑,反正逃不开幸灾乐祸,我现在脸仍臊得慌。”
大家一起被洒扫论道台的恐惧支配,瑟瑟发抖,心有余悸。
舒遥穿过玄山弟子,走到最前面。
区区一个化神巅峰,是请不动道尊的。
玄山掌门也自矜身份,不肯出来相见。
只有玄和峰主勉为其难,皮笑肉不笑和他寒暄着。
努力和玄和峰主攀谈关系的化神忽地卡壳。
他见到了舒遥。
纵然面容被兜帽遮去大半,露出来的小半张脸,也与化神随着万川和去朝见让雪天时,见到过立在魔尊身侧的贪狼使相似极了。
贪狼使那般人物,是只要见过一眼,无论如何决计忘不掉的存在。
玄和峰主一见舒遥,满眼凌厉化成似水温柔:“阿遥怎么来了?”
她与舒遥不是很熟悉。
但玄和峰主误会舒遥为贪狼使在先,又对这个满腔赤诚,愿意不惜性命为她师兄转修医修,却被她师兄辜负的美人师侄怀着说不出的几分愧疚。
一时对舒遥比对亲徒弟临云鹤更好。
化神魔修:“……”
应当是他自己眼瘸吧。
倘若是贪狼使,一朝被玄和峰主如此对待,早拔剑在手,血溅当场。
贪狼使这个魔道脾气最不好的人岂是白当的?
人家连魔宫都敢砍。
哦不对,这个纪录已经被贪狼使本人更新过。
人家连魔宫主人都敢砍。
他亲眼看着被玄和峰主柔声称呼的红衣美人,乖乖巧巧低头,喊了一声:“师叔。”
肯定是自己多年的眼疾犯了。
化神魔修更加坚定了想法。
舒遥接着道:“师父让我单独传话于这位魔修。”
为了化神本人的安危福分着想,舒遥没有称一句前辈,喊得很不客气。
玄和峰主紧缩眉头。
她深觉卫珩的行为不妥。
徒弟有徒弟的养法。
卫珩不告知她与掌门,却喊舒遥托他单独带话给化神魔修,爱重到有点逾矩的地步,很是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