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景象,依旧镇定如常,挥袖打出了一道剑意试探光屏。
被光屏原封不动地打回来。
“不仅仅挡的是魔族。”
倒悬山主若有所思,他眼光转去,见光屏两端绵延至以他眼力望不见的地方,宛如是尽心尽责,捍卫着边境安定般的城墙气势雄浑,吞吐万物:
”连我的剑气都挡,按这一路走下去,倒似是要将整个仙魔两道划分开来,从此隔绝。”
这是谁的手笔?
如此大的布局谋划,绝非是一朝一夕之功,当今天下,倒悬山主自认不能,道尊不能。
恐怕上界飞仙,亦是为难。
接二连三的冲击使得七域主有点麻木。
他声调平平,再三重复:“我是魔道的七域主。”
听得七域主将一句话翻来覆去,让倒悬山主很想替他补完,说:“我知道你不是魔族的七域主。”
七域主偏不按照套路来。
他有点怀疑人生,又有点绝望:“哪怕尊上是贪狼时,就将七公主的戏称传遍了魔道的三十二域,我也不是魔道七公主,更不用说是天上下凡和凡人私奔那位了。”
倒悬山主:“……”
他很有点不太好的预感。
七域主:“所以为什么一定要给我划一条不可逾越的银河出来???”
果然是怪贪狼那个乌鸦嘴吧?
他绝望道:“我真的又不是那个七公主啊!”
倒悬山主:“……”
废话。
照这个说法,莫非他是那个董永还是那头牛?
倒悬山主被自己突然冒出的想法惊得剑下秋风都不禁偏了一偏。
算了。
若是可以选择——
那做那个划分天河,棒打鸳鸯的王母挺好的。
比做董永和牛要好。
他们两人并没有出神太久。
四下里魔族咀嚼声,血肉撕裂声,骨头咔嘣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更有甚者,几十里百里开来,有人声惨叫痛呼,惊嚎啼哭。
不似在人间。
在常人想象里,若一定要有一个地方拥有这等听得能毛骨悚然,皮发皆紧的声音,也该是地狱森罗十八层。
倒悬山主收紧了握剑的五指,缓缓道:“此地是凡间边缘,接壤魔族,那一条屏障划得巧妙,伤不到凡人,倒是魔修,恐怕要深受魔族所苦。”
七域主挑眉,等他往下说:“所以说?”
倒悬山主声起,剑落,秋风升:“自然是除魔。”
一样是一时半会儿出不去,一样是受困于此地,不如趁此时做点有用之事。
魔修为满足一己私欲,滥杀该杀。
魔族为饱足口腹,滥杀也该杀。
倒悬山主想得很简单,剑出得也很快。
“你让我觉得你才是魔道七域主。”
七域主手指又动,跟上他喃喃道:“不过想想尊上大约还在玄妙峰上,我便觉得我的良心也没那么难过。”
托他的福,倒悬山主如今一听“魔道七域主”这五个字,想起的便是天庭七公主,牛郎织女般动人得脍炙人口的爱情故事。
当即硬邦邦回了一句:“力所能及,敬谢不谈。”
七公主这个称呼还是金翠羽他自己留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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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魔两道之间被拔地而起的屏障隔绝,人烟不通,传讯符仍是能往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