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的流言蜚语后,任临流第二次动摇陷入自我怀疑。
可惜没有如仙道众人的愿。
明光如风浪,不向任临流,也不向皆空方丈。
卫珩剑尖直指大雄宝殿中佛祖金身,日月照璧剑下朗日灿灿光辉衬得金箔不过是徒有一层颜色在其表的死物。
他冷声喝道:“不空,出来。”
原本不空和尚借密室隐蔽,自身非凡俗之辈,将气息掩盖得滴水不漏,即便是卫珩亲至,也难以感应。
奈何此刻他操控幻境与舒遥角力,难免有不周到,顾忌不到的地方,便让卫珩发现了端倪。
金佛高踞供台,冷冷睨视。
不空一言不发,只兀自紧闭了眼睛,在幻境中与舒遥剑意相抗衡。
于是卫珩剑上明光翻卷而去,栋梁挫折,砖石毁坏,琉璃瓦哗啦碎了一地。
原本的朱墙黄瓦,辉煌灿烂,此刻皆变成了地上看不清彩绘纹路的黯淡碎石木屑。
仙道众人下意识想要抬手格挡。
当他们以为自己一定是被尘屑溅得灰头土脸,手忙脚乱想要去抢救一下最后的仪容时,发现抹过衣服头发的手滴尘不沾,干净如初。
随着讶异来的是一声声惨叫。
“嘶!这位宗主,你踩到我脚了。”
“抱歉,但这位家主,你也勾到我头发了。”
他们小心翼翼,打算足脚错开,互相放过的时候,又一不小心踩了另外一位家主的脚,勾了第四位宗主的无辜衣摆。
仙道众人回味过一点不对。
不对劲啊,六道寺的地方宽阔得很,怎么会狭窄拥挤至此?
他们抬头一看。
不是宫殿连绵,即使在山底下望去,也能望见楼阁隐现,层层叠叠的弘大派头。
可怜兮兮的几进小院,半旧屋檐,墙角破落,地上沾泥,香炉积垢。
众人的脑子到这时候也该转了过来。
结合方才所见,他们总算明白那个华丽威严的六道寺不过是个幻境所在,等道尊出剑打破后,便藏不住它的真正狐狸尾巴。
众人面面相觑,哑然许久。
半晌有人小声说了话:“想不到皆空方丈…还挺讲究。”
“不想自曝六道寺家愁在人前,还特意开了幻境让我们进来。”
不忘分神注意这边的皆空方丈:“???”
这是讲究不讲究的问题吗?
他修行多年,避世已久,会看不破那等红颜白骨,金玉顽石的表象吗???
至于到了特意开一个幻境粉饰太平的程度吗?
他又不是那个魔道七域主。
有一位剑修门派的宗主,似是被勾起同感,满怀愁绪,惺惺相惜地叹道:“我倒是能理解皆空方丈,为一宗之主不易啊。”
众人肃然以听。
皆空方丈心中一轻。
不管如何令人哭笑不得,没有被怀疑总归是一件好事。
剑修宗主道:“大肆修缮门派,要将其整修得光鲜亮丽,可以到出门见人的地步,何其难?何其费钱?”
幸好倒悬山主不在这里。
不然他兴许就被剑修宗主一番话说得贫穷惜贫穷,不忍心对着皆空方丈拔从魁剑。
剑修宗主很是喟叹:“皆空方丈能想出以幻境见人,既不劳民伤财,也保全六道寺声誉的法子,也算是难得有心,两全其美。”
皆空方丈:“???”
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