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怕是忘了,玉前辈忌日,也是那时节。”
上官澜苦笑:“我哪儿能忘了啊……阿澈年年荔枝吃得都不如我多。”
外头又起了风,细细密密的雨跟着风四下乱飘。殊无妄探首望了望天色,将盏子里最后些许茶水饮罢。
“天色不好,趁早回。”
上官澜垂首瞧着掌心的酒盏,点了头,却未应话。
殊无妄撑起油纸伞,沿着长街回客栈。
客栈里头正热闹,清了货的行商们兜里都有了银两,沽了酒称了肉买了鸡鸭,要庆贺一番。
殊无妄难免叫行商劝酒,他素来不喜不善饮酒,迎来送往不知几杯,已借醉酒回了客房。
他也不太清楚自个儿究竟是醉了还是没有醉。有些事,分明该忘,却在此时历历在目。
记得他说想看鹤,惦记了很久;记得他伏在案前临摹字帖的模样,一笔一画都要琢磨许久;记得他喜欢吃梨,咬着大块吃得双颊微微鼓起来;记得他不会骑马,摔马了曾偎在他怀里哭;记得他不善弓,第一次开弓,浑身都吃力得发抖;记得他指尖留在背后的温度和触感;记得他有些时日,见了他总要咬住下唇偷笑,也不知在笑些什么。
“究竟……笑什么呢?”
殊无妄喃喃念了一句,终于睡过去。
又落雨了,风扑得窗纸簌簌作响,约莫是山雨潮润之由,这风,竟有几分凉意。
殊无妄揉了揉宿醉之后隐隐发疼的太阳穴,睁眼,稍稍活动了一番,一身酒气,枕边还放了一包碎银,自个儿的货理当不值这么些,怕是行商以为是他寻人来收货,便予他银钱感谢。
殊无妄沐浴换衣之后才往大堂寻吃食,行商都已收拾妥当,怕已经预备再折回苏杭进货,或是回家。
“苏老板。”
殊无妄才落座,便有一人笑呵呵地挨到他桌边坐下,替他叫了热粥点心。
这人,是打他回了云南,开始做生意时便一直搭伙儿的行商,年过三十,精瘦黑皮,精打细算地月月给家里筹送银两,算是顾家的,只是人不大厚道。
苏鹤辞了他粥饭,道:“顾老板有话便直说吧。”
那汉子搓了搓手,探身笑道:“苏先生有手段有能耐,不知往后能否照拂我们几个的生意?先生门路多,可否叫我们也搭个门上个堂?”
苏鹤抬眼扫了一眼,四周行商都在看他,约莫是都指着他明个门堂,通顺他们往后的财路。
若是寻常时候,指不指也都无妨,只是眼下,他还不能冒险漏了身份,半点儿惊云阁的势力都不能沾。
“苏某过几日便往后赵州去了,不与诸位同路。何况苏某只能算与绸缎庄有少许生意往来,到底人微言轻,不是能说得上话的。”
那人细想,觉着苏鹤所言确实有理。若是他当真有门有路,又岂能到而今,还是个行商?那人不掩面上失落,冲着苏鹤拱拱手,“那实在是可惜了。叨扰苏老板了。”
殊无妄起手回礼,又叫来跑堂要了吃食。
绵绵下了几日的雨终于肯稍停一停,殊无妄收拾妥当,起行往赵州去。
雪花梨虽好,但不经存放,也难怪他虽坐拥一国,却仅能用酸梨。
云南的雨停了。南掌的雨,还没有停。
辅政太子便在这一场雨里,瞧着塘边的鸢尾,鸢尾花早谢了,只剩了枯萎的花朵耷拉在叶上。旁边的茅草,精神倒很好。
苏鹤应该在此处站过很久,看过很久。也不知跟他看到的有什么不同没有。
苏鹤回了云南,往来于苏杭云南之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