冒三丈,可以想象全篇的辞令是有多么不客气。
他劝道:“谷主何必如此大动肝火,你又不是不知道叶城主是个怎样的人,他能做出这种事……呵,真是再正常不过了。”
何柏华骂道:“我百花谷千年前也是泱泱大派,在修真界内谁不给我们三分面子,可自从那叶——”
他本想直呼名字,但又害怕被叶易的神识捕捉,只能忍气吞声道:“自从叶城主接任了天罡城,我们的弟子便过上了低人一等的日子,他若是一心向善就罢了,竟然连邪道妖道都纳入羽下,着实令人不齿!”
芙蕖只含笑听着,并不反驳,心中却想,谷主和其他门派总是拿天罡城的中立身份说事,实际心里怎么想的却未可知。这正道看似人人都是君子淑女,背后的腌臜事却数不胜数,细说起来,还真不一定比天罡城更干净。
何柏华又道:“老夫念他年岁尚小,心境没跟上修为,便礼让他三分,谁知这人竟得寸进尺,目中无人了!”
芙蕖并未阅览请柬全文,见何柏华气得跳脚,疑惑道:“叶城主究竟说了什么?”
何柏华怒道:“他竟然要我停下折花宴,让宴会重新在他那儿开办!”
芙蕖一惊,折花宴每一百年举办一次,百花谷为了这次宴会,也算投入了不少人力物力,最重要的是,受邀的仙家玄门已经来了七七八八,现在要是告诉他们折花宴改到天罡城举办,百花谷的面子算是丢了个精光。
芙蕖皱眉道:“叶城主往年对折花宴毫无兴趣,怎么今年转了性?”
何柏华冷笑:“除了想给我们下马威,难道还有其他的说法?”
二人相对无言,沉默许久,何柏华忽然道:“天罡城虽然势大,但我们百花谷,青云舫和归元剑宗加起来,也未必打不过他。”
芙蕖抬起眼皮,惊讶道:“您的意思是——”
何柏华思量道:“天罡城内聚集了众多穷凶极恶之徒,我就不信他们还真的安安分分改过自新了!”
而另一边,百花谷西厢房内,气氛沉重。
尚惜儿发型散乱,风尘仆仆,靴底还沾着泥泞。
在她身后,跪了一众弟子。
她低着头,眼里噙着泪水:“余师兄,对不起,是我太弱了,没能守护好笑师兄。”
余明翰双手背在背后,漫无目的地在屋子里踱步。
余明翰脑海中一团乱麻,思路杂乱无章,唯独所思所想都为一人。
他想那人偶尔露出的微笑,想他抱着剑静观夕阳落山的侧脸,想他从未露出过的,惊慌失措的模样。
余明翰的拳头握紧了松开,想要对尚惜儿发火,最后却只摇了摇头,叹息道:“罢了,你也别责怪自己,当时情况紧急,青儿又没有能力自保,和你走失了也没有办法。”
尚惜儿这次赶到百花谷,时间充裕,早就和众人沟通好了一串说辞,自觉天衣无缝。
见余师兄上当,心中窃喜不已。
她道:“我已给宗门发了信,命他们去看笑师兄的命牌,到时候配以占星卜算之术,想必能找回师兄。”
就是不知道找回的是活人还是一具尸体了。
余明翰哪能不知道这理,只点点头,捏了捏自己的眉心,叹道:“你们赶了这么久的路,想必也累了,先回去休息吧。”
“是,师兄你也别太过忧思。”
尚惜儿刚推开门,便见一婢女从走廊里款款走来,手中捧着一朱红帖子。
婢女行礼后,将帖子交予余明翰——他深受长老赏识,已被当成下一任长老培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