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依依还小,有做不对的地方你教导她,或是跟绿翘说说,绿翘去提点她……”傅君悦的模样让绿翘恐惧,也让她欣喜欲狂。
“出去,我说,出去,听到没有?”傅君悦指着房门大声咆哮,黑眸中是足以焚毁一切的火焰。
“哼,小狐狸惹你生气不舍得骂,就骂我出气。”出了房间的绿翘冷笑,欺师,模仿傅晓楠笔迹。话虽少,也足够绿翘理清情况了。“我就不信,一次又一次,撵不走小狐狸。”
绿翘朝拂云楼走去。
傅君悦死死地攥着那些纸张,他竭力要让自己平静,可身体仍控制不住的颤抖不已。
“大少爷,你为何发那么大火?”梅若依转了回来,站在门口屏风处,两眼含泪,下唇都咬得发白。
为何发那么大火?傅君悦问自己。
“你要觉得依依替二少爷抄书是欺骗先生,你跟依依说,依依不抄便是。”梅若依说了这两句,泪珠儿终于夺眶而出。
傅君悦心头一疼,走过去一把抱住梅若依,将她的脸按进自己胸膛,低声道:“对不起,君悦哥哥刚才失态了,我心里不知怎么的很不高兴,你别生气。”
梅若依开始进来是不甘不愿的,傅君悦刚才大声咆哮喝骂绿翘,春桃在外面听到了,绿翘走后她过去问梅若依知不知怎么回事,头一遭听到傅君悦那么大声的喝骂人,为何绿翘走出去时却是满脸喜色。梅若依听了一抖,强敌在侧,群狼环侍,傅君悦是她的依靠。她狠狠地责骂自己,虽还没消气,也忙赶紧进来找傅君悦和解了。
愿意不愿意承认,心里有没有那个认识,傅君悦都是她的主子。梅若依此时听得傅君悦哑着嗓子道歉,一颗心刹时变得无比柔软,又委屈又感动,那泪水流得欢快,哭着哭着气儿不顺,大嗽特嗽起来。一时脸红目赤,喘得缓不过气来。
“对不起……”傅君悦忙替梅若依抚背,本来心里气得厉害,此时见梅若依委屈得什么似的,火没了,唯余心疼愧疚,把梅若依抱坐到自己膝上,轻拍安抚,又柔声许诺赔礼:“君悦哥哥刚才莽撞了,依依,你歇着,我去照着晓楠的字迹抄,把撕坏的份数加倍抄出来赔你。”
梅若依抱着傅君悦腰部扭了扭身体,嘟嘴道:“你不是说这是欺骗先生,不可为么?”
“是不可为,不过这次怪我,以前没教过你,什么也不说明白就发火。不生君悦哥哥的气,啊?”
“你以后别凶我了,我就不生气。”小孩得寸进尺讲条件。
“好!依你,以后君悦哥哥再冲你发脾气,罚,唔,罚我抄书,可好?”傅君悦含笑将梅若依腮帮挂着的那滴晶莹的泪水擦掉。
“好!”小孩子脾气来得快,去得也快,梅若依从傅君悦膝上跳下地,开心地道:“君悦哥哥,我替你研墨。”
“哥,你凶依依干嘛?”傅晓楠人未到声先到。
绿翘刚才出去,就是去找傅晓楠吧?梅若依不解,找傅晓楠过来,傅晓楠也不过是为她打抱不平罢,绿翘有什么目的?
有什么目的?很快就分晓了,傅晓楠话音刚落,孔氏的声音响了起来。
“悦儿,你们在吵什么?”
“娘,哥……”
“晓楠,少胡说。”傅君悦低声喝道,一面朝梅若依打眼色,梅若依会意,忙走过去拿眼看着傅晓楠——不叫他说话来着。
绿翘怎么也料不到,梅若依那样使性撒泼,傅君悦狂怒如斯,两人竟能在短短一刻钟之间就和好了。傅晓楠一见梅若依没有受气,草草跟孔氏行了礼回了拂云楼。两个儿子没吵架,孔氏也没什么好说,由云英云霞服侍着回去了。
绿翘这两日接二连三被傅君悦训斥,今晚行此事,皆仗着孔氏才给自己抬了脸,拼着即便惹恼傅君悦,傅君悦一时半会不会逆了孔氏之意贬了自己的,只要能把梅若依撵走,回来再细细哄傅君悦回心转意便可,不意偷鸡不成蚀把米,白惹傅君悦不高兴,不觉后悔莫迭,只得赶紧地想法补救。
“大少爷,刚刚你把绿翘吓坏了。”绿翘捂着胸,一副怕怕的样子。
傅君悦斜了她一眼,这一眼锋利尖锐,绿翘吓得腿一软,差点站立不住。傅君悦不欲细究,吓得一吓后淡淡道:“朗月轩里的事,我自个会解决,以后少报给娘,让娘看着,也觉得你们不中用。”
“是。”绿翘垂首应下,退了出去准备洗漱之事。傅君悦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的地方出了会儿神,眼里阴晴不定。
山野风味
梅若依个子小,写字不便,傅君悦自是注意到了,只是他不欲搞得梅若依在学堂里别竖一帜,让何子蘅不痛快。傅晓楠椅子都做出来了,他不便说什么,不过进学堂后,他让傅晓楠领着梅若依先进学屋,自己先去找何子蘅告罪了。
“罢了,就换上吧。”何子蘅既恼又无奈,反正女弟子都收了,也不差一张椅子的事。
这日讲的却是策论,何子蘅讲了半个时辰后,立了个题目,让学生休息一会后自个做文章,自己去了后堂歇息。
梅若依一个女子,又不参加科举,对策论内容也不感兴趣,听得有些烦闷,眉头不若平时舒展。傅晓楠上课时不停看她,何子蘅刚走,他拉了梅若依就往外走:“依依,闷了?我带你到外面玩。”
梅若依哪敢出去玩?不过傅晓楠力气大,她挣不过,她急忙看向傅君悦。傅君悦似乎有什么心事,低着头没注意,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