衫窝进柔软的被子里便沉沉睡去,以至于赢准进门时绊到了凳子发出了不大不小的声响也没有醒过来。
他实在太疼了,一路回来,那里也没有得到舒缓,听到她进了院子,他辗转反侧了许久那里仍旧难以忍受,他想她了。
刚刚太过紧张,脑子里浮现了许多东西,大红灯笼,身着白纱的娘子,浩浩荡荡的人,断断续续许许多多。
拿着刀小心的将内室的插销拨掉,他终于进了房内。
凑近那熟睡的人,他心头跳动,轻手轻脚的上了床榻不曾发出一丝响动,娘子的床好小啊,娘子的被窝好暖,他有些近乡情怯了,不知道做些什么。
小心将人揽进怀中,看着那红粉的唇,喉头一动轻轻啄了一下,只觉得身下更疼了,他凑近她的身边,这么一动不小心碰到那灼热,忍住就要溢出口的闷哼,赢准再蹭了一下……
越克制越难耐,到了最后他几乎低呼出声,从未有过的美好,他不知道这是什么,但他还想继续,只觉得娘子的气息不稳似要醒来,留恋这被窝的温暖,但赢准不得不离开,直觉不能让娘子发现自己偷偷来过。
日头才刚刚露出一个角,大公鸡走出窝里,扑棱扑棱翅膀,嘹亮的鸣声打破了三涂山的静寂。
小院周围树林里的鸟呼啦啦飞起一大片。
浅瑜这一晚睡的极好,至少被窝里没有往日里那么冷,浅瑜还想赖赖床,但门被急促敲响,将被子拉过头,那急促的声音仍旧不断。
“娘子”
浅瑜叹了口气,有条不紊的起身穿衣,打开门,见那人仍旧一身白色里衣眉头一蹙。
赢准见人出来了极为高兴的去拉她的手,但看到她蹙眉又小心收回自己的手。
浅瑜瞥他一眼,自顾自的去端水盆洗漱浅,两人没有说话,浅瑜不想与他有过多交流,赢准则是有些心虚。
刘阿牛站在院子门口喊人:“妹子,你们今天还进不进镇子,我把车赶过来了。”
浅瑜这才想起今天是和刘阿牛约定好进镇子的日子,收拾好匆匆就要出门,却看到那人穿着里衣跟着就要往外走,顿住脚步回身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去就回。”
赢准定定的看着她俨然是打定主意与她一起,浅瑜只觉得头疼,转身回房。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本就惹人怀疑,他如今只穿里衣在她房内旁人定然误会。
从室内拿出之前那对夫妇留下来的衣衫。
看他疑惑不解的模样,浅瑜轻道:“弯下腰。”
赢准极为乖巧的弯腰仍娘子给自己穿衣服,只是有些嫌弃那衣服。
打点好一切,浅瑜将刚煮好放在凉水里的鸡蛋放在他手中这才出了门去,赢准这些天跟着浅瑜除了去镇子上吃东西外,吃的都是鸡蛋,因为是娘子给他的,他喜欢,但拿了鸡蛋就不能牵娘子的手了。
刘阿牛叼着麦秆看着从院子里出来的两人,前面走着戴帷帽的是他的新邻,后面走着一手拿一个鸡蛋一脸为难的是他邻居的……丈夫?
单看这相貌两人倒是配的紧,其他的……不说也罢,刘阿牛摇了摇头。
浅瑜今日进镇子上打算给赢准买几身新衣裳,和一些笔墨
到了镇子上看着带着些粗粒的墨盘,浅瑜即便再不喜也得买,京中卖的墨都是用油烘过,遇水不散更无墨臭,这镇子不大,弄墨的人少,自然没有那些个名墨。
买好了墨盘纸笔,身侧之人半天没个响动,浅瑜回头却见那人正恶狠狠的盯着店里一个小童。
“给我!”
身穿布衣四五岁大的小娃娃抱进怀里的小木匕首,眼里逛荡着泪花,委屈的将手里的小木匕首放到赢准手中。
浅瑜不好意思的看了眼为难的店家,随即向着那人走去。
赢准看到她时,面容舒展的将那木头匕首放在浅瑜手中,邀功般道:“给。”
浅瑜神色淡然的拿过那匕首,没看那人高马大的人一眼,蹲下身将匕首重新拿给那小娃娃,摸了摸他的头,淡淡一笑“去玩吧。”
赢准瞪着眼睛看着那小娃娃,浅瑜起身,看着他的模样,叹息道:“我不喜欢这些。”
赢准不理她,定定看着她,眼睛里都是不满和委屈,明明她喜欢匕首,为什么他送她的她不要。
浅瑜只想立刻离开,不想再管他,但那日大夫说他的行为与孩童一般,她何必与这样的人置气,浅瑜耐着性子道:“还不过来。”
赢准虽然固执的站在原地,心里却怕她离开,即便难过仍旧向她走去,至少她还没有扔下自己。
赢准别扭的走过来,拉上她递过来的袖子,浅瑜看着他“你不要去抢别人的东西,若你喜欢我会给你买。”
“你喜欢”赢准捏了捏手下的细白,刚刚那份难过已经消失不见。
浅瑜蹙眉正待与他告知一番,却听见街上一阵嘈杂。
为首的几人敲锣打鼓,唢呐齐鸣,后面几人抬着一个笼子,浅瑜细细看去,那笼子里是一名痛哭流涕的女子。
“都瞧一瞧看一看啊,瞧一瞧看一看,万家夫人不守妇道枉顾女则不守妇洁,与人苟且,今夜按照族规浸猪笼,瞧一瞧看一看今晚戌时沉河为万员外殉节。”
那被堵住嘴的女子一脸悲切,不断的摇着头,不断流淌着泪水,眼眸里竟是绝望。
浅瑜心头一震,几步上前。
“等等。”
清脆的女声打断了这敲锣打鼓的声音,那管事看到来人,抬手稍稍作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