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这才重重喘气。四下看过去,大家皆是一副心已放下的表情。
这个游戏,或者说这个赌局,她简直烂熟于心。当初乔其乔就是凭借着俄罗斯轮盘赌成功吸引孟凯和的注意,逆转了自己的命运。她手心有汗,攥拳的时候指甲嵌入肉里,过了半分钟左右,麻痹的大脑才有感应。她再摊开双手的时候,指甲缝里镶着丝丝白肉,手掌上,有好几个半月形的伤口,已然见红。
她不是不怕,是太害怕,但面上沉寂罢了。但是纪著,他不能有事。他是乔其乔的至交好友,他是纪北喻的儿子。一个情字,她赔上多少。这也想顾上,那也想保住。人生一条路,走得越远,背负得越多。有些东西扔得掉,有些东西却要誓死捍卫。
那个状似土豆的男人拿起枪,并不急于扣动扳机。他走到乔其乔面前,抬手举起那只枪,顶住了她的额头。
他和乔其乔差不多高,但眼神犀利,瞪住她的时候,就像有蛇盘旋在她的后颈上吐着冰凉的信子。
乔其乔那柄冷冰冰的武器抵上额头的时候似有电流从脊椎穿过。对方刚刚作出这个动作的时候,纪著马上冲了过来,一只手抓住乔其乔,将她往身后一带,把她遮得严严实实。
“不合规矩。先生,你已经破坏游戏规则。”纪著的声音很低,但带着勃发的怒气。
“是吗?”那人收起了手枪,瞟了纪著一眼。在原地走了几步之后又调转过身,“这位先生,如果不是这位小姑娘占了先机,恐怕赢的人是我。”
他走到纪著的身后,伸着脑袋望住乔其乔,“小姑娘,你很厉害。”
乔其乔打了个抖,竭力不泄露自己的情绪。她勉强的笑了一下,“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还要装傻吗?”那人裂开嘴角,本来圆圆的脸盘却显得肃杀,“我没你那么厉害,懂得用女性的身份抢占先机。但我看得懂人的情绪。比如刚才我拿枪顶住你的脑袋的时候,你怕了。”
“俄罗斯轮盘赌本来就是在搏命,我怎么可能不怕?”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在场的人都下意识的点了头。有些员工分明想替乔其乔争辩两句,但规矩不许,也只好讪讪闭嘴。
“当然,你可以继续装傻。这次我认输,输在技不如人。事先说好的赌资我已经备好,我的命只值这么多,你们收好。”
他身边的两人把手里的一个银色行李箱推到桌前,打开锁后里面全是现钞。
即使是乔其乔,也没见过这么大笔的现钞。而且,是装在行李箱里的。诱惑得就像一个身材姣好的裸/女,激得人肾上腺素喷发。
那人把枪放在桌面,又重新走到乔其乔的面前,深深看她一眼,再转身跟和睢宁说了再见,便走掉了。
等那个土豆人走后,乔其乔这才松了口气,好似全身血液被抽干,连站也站不稳。还好纪著站在她前面,撑住了她摇摇欲坠的身体。
这时纪著才发现,她的手抖得厉害,抿着唇只是为了掩饰刚才因为过度用力而咬破的嘴唇。见乔其乔恨不得跪在地上,他干脆把她打横抱了起来。这时候纪著还在笑话她,“你就差哭了。”
乔其乔哆嗦着唇,血染得嘴唇嫣红:“哭,没力气。”
她喝了一杯牛奶,又盖着毛毯捂了会儿才缓过来。纪著还在旁边说,“要我给你生个炉子烧盆炭吗?这样更暖和。”
“你就知道损我,除了臭贫你还会什么?”乔其乔这回精神算是来了,张嘴就回了他一句。见她精神头好了,纪著也笑了,伸手捏了下她的下巴,“强出头。”
在荷官合上弹夹的那一刻,她看的很清楚,第二发,就是致命一击。如果那个男人同她看得一样清楚,没道理不会抢占先机。而纪著则落入被动,要么赔钱,要么丧命。反正,就是丢脸的事情。
她不能放纪著去冒险,所以抢先一步。女人就是这点好,利用性别优势撒娇抵赖,若是男人有风度,只能吃亏退让。
彼此都心知肚明,有些事情就不用多说。这不是一两句感谢就能尽到的情谊,只要能明白,心里有意,说不说,也就不重要了。
“我是男人,这个时候被你保护,是不是有点让我没颜面?”
“这个和性别无关,跟感情的深浅有关。”
乔其乔的答话,让纪著很是感动。他看着乔其乔,什么话都说不出了,最后也只得说了句:“要不你在休息会儿,我晚上送你回去?”
她依言点头,刚才确实耗费不少精力,但真要紧绷的神经突然松懈下来,她又有点做不到了。所以现在紧张兮兮的躺在椅子上盯着窗外灰蓝色的天,默默出神。
纪著也不在,他下楼看场子去了。乔其乔手边的电话倒是想了,举起来一看,李尔的。她接起来,对方询问她最近是否有空,想找她出来聚一聚。
她的回答自然是好,不过约的是翌日,今天实在是没力气了。光是维持那样轻松愉快的说话,已经耗尽了她大部分的力气。
这个时候她有点明白,想要出逃,并不容易。早就深陷泥潭的人,没办法假扮清白无垢。装也讲资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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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出门,她穿得倒是清秀可人,连胡漾都好奇,拐着弯儿问了一句,“怎么今天穿得这么良家妇女?”
也是,平常的她穿得简洁,看起来理智无比。而现在一身白色蕾丝长裙,头发披落,看起来的确温婉随意。被胡漾揶揄,也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