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把这事处理完了,回去咱俩就离婚。”
“你,别得意,我这婚都还没离呢,就急着挖墙脚了?”她指着岑蓝,一点也不客气,“说吧,工厂的事,别瞒我。”
出事的工人是通过第三方劳务派遣签的合同,他负责的那块墙漆工作已经完成,前天是最后一个班,下班后和工友聚餐,多喝了酒,过马路的时候明明已经走过了,却不知怎的又返回来,迎面的大客车躲避不及,人被撞的当场死亡。
死者是本地人,亲戚特别多,齐齐找上门来闹事,二十好几个,个个凶悍霸道。而且,死者的叔叔在当地非常有背景。
程天籁明白了,工人的合同已经执行完毕,而且是下班时间出的事,不应由他们负责。偏偏碰上了地头蛇。
“对方要多少?”
岑蓝比了个数。程天籁惊叹,“这么多!你不是有亲戚在这边吗?”她问岑蓝,“可不可以出面调节?”
“问题就在这里,我那亲戚和这工人的叔叔就是死对头。对方可能也知道了,更不想让我们好过。”
程天籁深吸一口气,转过头对着陆唯披头大骂,“你打算瞒我到什么时候!一个人扛着?然后任他们敲竹杠?告诉你,赚的钱是咱俩的,离婚的时候一个子都不准少。”
她说着说着也红了眼眶。陆唯对她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就是不想让你担心,你看你这性格,又骂又吼的,我头疼。”
程天籁生气他的隐瞒,这么多年相依相守,就算是挚交,也不应该如陌生人一般,只能共富贵,而不能同患难。
她稳了稳情绪,问岑蓝,“能想办法联系上出事工人的叔叔吗?”
“你想干嘛?”
“既然是当地有背景的人物,多少要讲些道理,我不指望他能马上和解,但咱们的立场一定要摆明。而不是像现在和无头苍蝇似的,你们已经报案了吧?”
程天籁叹气,“效果肯定不好,对方敢发难,肯定有资本。”
陆唯:“我去谈。”
“不行。”程天籁拒绝,“他们要逮的就是你,抓住你先暴打一顿再敲竹杠,到时候还要在你身上花医药费,人财两失,我不准。”
她定了定神,说:“我去。”
小旅馆的房间本就狭小,加上气氛沉重,极其压抑。
岑蓝打圆场,一贯的娇俏语气,“好啦好啦,慢慢说慢慢谈,都饿了一天了,我们先吃饭啦,就当为天籁洗尘了。”
程天籁点点头,“就是,吃饱了才有力气干活。”
三个人前后出了房间,她和陆唯并排,拉了拉他的手。
陆唯一怔。
“别怕,我和你一起。”
她的声音清清淡淡,却是不容置疑的坚定。
出了旅馆,岑蓝感叹,“这破地方有什么好啊!破破烂烂的交通也不是最发达,真受不了你们,来这儿开工厂!”
“你以为谁都和你一样,财大气粗。”程天籁不平,“星飞发展才两年,没有那么多资金预算,只能折中选择了。”
三个人站在路边等出租车,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见着有辆空车驶来,陆唯招了招手。突然,反方向直直杀来一辆灰色面包车。
“快走!”陆唯的反应再快,程天籁和岑蓝已被掳上了车。他急着去抢,也被拖了上去。
**
眼罩被拿了下来。
光一下子涌进眼里,程天籁不适地眯了眯。
这是一个长方形的屋,有两个门,一扇大门,一扇像是卧室的。屋正中坐着一个男人,他旁边有五个手下。
陆唯和岑蓝在她对面,见三人都在一起,程天籁微微松气。
“您是方大哥吧。”程天籁对坐着的男人说,客客气气的,带着一丝讨好。
年逾四十的男人,精瘦高挑,五官周正,岁月洗礼后多了几分硬气。一看,就不是好招呼的人。
如果没推断错,这人就是死者的叔叔,很有背景的那位,方明。
“这位……好像没有见过面,你认识我?”方明饶有兴趣。
“能在大白天的把三个大活人弄到这儿来,也没几个有本事的可以做到。不是你,还有谁?”
程天籁笑了笑,语气更柔和了,“方大哥,您侄儿的事我们很遗憾,但是中间肯定有误会,您是明事理的人,我们再好好谈谈?”
“谈?”方明笑道:“你想怎么谈?”
“无非就是钱。你的江湖经验比我们可高多啦,之前如果多有得罪,希望你不要见怪。今天你以这种方式请我们来,会吓坏小女孩的哟,你看,我妹妹眼睛都红了。”
岑蓝到底是富家小姐,一生衣食无忧,何曾见过这种场面,五大三粗的陌生男人,自己还被绑着,眼泪怎么也停不住。
方明呵呵笑,“有点意思,你自己不也是小女孩,你好像不怕我。”
“怕有什么用,解决不了问题。说吧,你想怎么样?”程天籁压了压气,索性敞开了说:“你们要的数太离谱,不是我们不愿意给,实在是没有那么多的钱。再说了,人是下班后自己出的事,而且合同已经到期,搁法律上也说不过去。”
她有条有理,不卑不亢,不放过对方任何一丝表情变化。
“法?”方明突然大笑,眯起的眼睛藏不住阴狠的光,说:“在这种地方,我就是法。”
程天籁一吓,心里头也虚的很,但这种时刻不能退却,她问:“这么来看,我们是没得谈了,钱,是不是一分都不能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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