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用车子推进来的,临走,送奏折的丞相一脸感激人八辈祖宗的兴奋:“安先生,我其实一直支持先生代主批阅奏折,可当时先生一直忙于其他事物,我等也不敢劳烦先生,如今先生主动提出,真是我宋国之福啊!对了,后面还有一车,待会给您推进来!”
两车奏折犹如泰山压顶一样瞬间倾倒……
安心手里的毛笔隐隐颤抖着……
苍天啊,她没事多这个嘴干嘛?这么多奏折,她要看到猴年马月?
雪千寻慢悠悠从外面踱步进来,瞄了一眼堆积如山的奏折,眉头一皱:“这帮宋国人还真不把你当外人!”
安心埋头看奏折,连抬头的功夫都没有:“那是,像我这样任劳任怨的免费劳工上哪找去?我的天啊,这人的字怎么那么难看?你快帮我看看他写的啥?”
雪千寻悄无声息的走近,紧挨住安心接过她手里的奏折,低头看了会,然后拿起笔在白纸上不疾不徐写下一条方案夹在折子里再递过去。
安心顺势拿过来,照抄,然后丢进已经批阅好的那一堆上。
雪千寻再拿起来一本,写好纸条塞进去,递给安心。
此时此刻,他们之间突然滋生起一种不言而喻的默契。
屋外窗纸已经微微泛蓝,桌上奏折小了一半,露出安心半张小脸满是疲惫,而雪千寻却依然精神奕奕,姿态不急不躁,稳若泰山。
以前安心嗓音总会提高八度,现在倦的没力气,说话声音都低低的,像是跟雪千寻窃窃私语,显得暧昧而亲切,雪千寻只觉得这异常温馨的一刻似乎是很久远的一个梦境,一下变成了事实了。
“雪。帮我换只毛笔!”
一夜之间,她喝了很多浓茶,却没挡住困顿的睡意,现在已经将近透支,所以能省的力气便省了,雪千寻三个字,为了省力气,喊一个!
“困的话就睡,这里有我!”雪千寻拿了毛笔过来却是自己坐在安心的位置上。
“不行的,我答应过傲儿帮他看完。要不这样,你一半,我一半!”
“好!”他雪千寻从来不会勉强人!
桌子两遍,两人对坐,一人面前是一堆,雪千寻先将批语写在纸条上,夹在要批示处再给安心,她基本上不用再做什么改动,照例原抄。
雪千寻做事的时候不喜欢说话,低着头一目十行奋笔疾书,偶尔递给安心折子的时候手指触碰,却是立刻收回,不做丝毫停留。
时间突然在这个时候放慢,雪千寻每一个动作都成为最优雅的存在。
安心不觉看痴了,除却那令人着迷的外表,今夜的雪千寻沉着、稳重且迷人……
一种无言以对的幸福渐渐蔓延开来,然而,这种幸福的背后却令她无端的感到恐惧,总觉得这像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果然……
这种恐惧是有道理的。
杉木突然不见了……
当她跟雪千寻赶到事发地点——厨房。
厨房里食物整齐的排放,锅里还在冒着热气,说明杉木没有走多久。
下人心惊胆战的述说着当时的情景。
“当时我正为杉木打下手,之后不知从哪冒出一个人将我打晕,等我醒来,杉木就不见了!”
安心扫视过现场,并没有发现有什么打斗或者挣扎的痕迹,就算杉木再怎么懦弱怕事,遇到危险也不可能不挣扎不尖叫,就这么乖乖的跟着走了?不可能。
“到底是谁?”
门突然被踢开,斩风全身破破烂烂,手提银枪冲进来。
“我看见那个人了,穿暗红色衣服的!”
安心一惊,看见斩风身上被划破的衣衫,心猛的下沉:“你跟那个人交过手?这伤是他打的?”
斩风呸了一口,懊恼道:“我刚要跟他打,谁知道被什么东西缠住,从房顶摔下来了!”
感情还没打起来。
“你在房顶干什么?”
“我奉命保护你啊。父亲说不准我现身,只好在房顶了!呸,要让我抓到那个跟我一起在房顶的人,我定要叫他好看!对了,你们一起站在这干嘛?”
“杉木不见了!”
其实在安心心里已经慢慢浮现一个人……如果没有猜错,那个带走杉木就是他。
“什么?带走杉木?那个人怀里抱的是杉木?我跟他拼了!”斩风像被人点着的炮仗,原地一声大吼,提着兵器飞冲出去。
眼看他拖着那柄崭新银枪快要出门,安心从后面一抡胳膊,一块石子破风砸在他后脑勺上,咚的一下子,不仅让斩风有点头昏目眩,让旁边的下人、雪千寻,以及闻讯赶来的各个负责府内上下安全的侍卫跟着懵了,然后只听安心大喊三个字:“不许去!”
这一喊不要紧,当场把斩风那只‘哮天犬’吼成‘吉娃娃’了。
“干什么拦着我?”反应过来的斩风,长枪横握,气的直跳脚,不追归不追,朋友归朋友,但是安心若不给他一个合理的解释,他跟她没完!
安心用手指狠狠戳着斩风的脑门:“你怎么不长脑子?你知道对方是谁么?你知道你去的后果么?”
“什么后果?管他什么后果,我马上调集一万兵马杀过去,他就一个人,不信还能把我吃了!”
“那个人你惹不起!要真打起来,估计给你收尸的老爸都认不出你是哪个!”
斩风被安心这种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的样子弄的赌气,一时火大,丢下枪,拎着她的领子吼道:“姓安的,你让人把守你儿子的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