幕晨雪虽然对新屋落成有着期待,但并没有挂在脸上,反而是弟弟幕辰峰每日都会跑去看上几遍,整日里挂着兴奋的笑容,连去家学的路上都是一蹦一跳的。
以往在家学,只有八少爷幕学爱开玩笑说些闲话,连夫子得了空儿也会应和个几声。可这几日大夫人心里烦闷,连着八少爷的话也少了起来,而大少爷科举在即,夫子忙着那边,对于八少爷和九少爷的功课自然就松懈了下来。
二老爷的儿子幕煜一向是陪着大少爷幕鹏的,这几日却趁着休息的空儿,反而来寻九少爷幕辰峰聊些家常,问些后院的趣事。
看着坐在一旁聊的起劲的二人,幕学越看越不顺眼,刺人的话冲口而出,“妾侍住的院子修的再好也不过就是下人房,有什么好得意的!‘顺才’你说本少爷说的可对?”顺才是八少爷的贴身小厮,自然是顺着八少爷的话接。
“八少爷说的正是,奴才还听说那院子里头一股子屎臭味,别说是各位主子,就是奴才这样的下人都不敢进”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才,这顺才平日里跟在八少爷身边狐假虎威惯了,根本没把庶出的九少爷放在眼中。像是这样的话,他以前也没少说,却不想今日话音才落,就被人从旁推了一把。
“你不过是个奴才,竟然敢编排主子的不是,快向九少爷道歉领罚!”这说话的人正是九少爷新买不久的贴身小厮方砚。虽说九少爷不受府中主子的待见,可在方砚的心中,主子就是主子,由不得下人说三道四。
“你算哪根葱,也敢管我的事!下人的奴才,连狗都不如!”顺才的年纪比方砚小,可在府中多年吃的好,身材上倒是和方砚差不多,一拳挥出竟直接打在方砚的左脸上。
这边两个奴才扭打在了一起,八少爷一脸得意的看着骑在方砚身上的顺才,大叫着,“打的好!给本少爷狠狠的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奴才!”另一边幕辰峰已经吓呆了,心里虽明白方砚这是在维护他,可他没打过架,更是从来没敢和八哥争过什么。所以眼看着顺才欺负方砚,只能干着急。
还是幕煜看不下去,命身边的小厮绀青将二人硬分了开来。两个奴才竟敢在主子修学之处大闹了起来,这受罚的可不单单只是奴才,夫子原是得了大夫人的吩咐,要好好教训九少爷的,本来还愁找不着机会,这下机会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等幕晨雪中午得了消息,幕辰峰已经在家学跪着抄了一个多时辰的字了。这还是幕煜看不下去,命绀青偷偷给不能出屋的幕晨雪送了信儿。
幕晨雪知道这事原只要处罚闹事的两个奴才就好了,如今幕辰峰却跟着受罚,可见是大夫人的受意,想了想换了身儿衣裳直奔外院。
外院书房,幕谦正阴着一张脸看着跪在地上的两个奴才,刘管家站在门边,低着头心里直叹气。事情他已听绀青说了,这本就是八少爷和奴才顺才的不是,可刚才大夫人已命人给老爷递了话,只怕这事非黑白是要颠倒过来了。
“成何体统,区区两个奴才竟敢大闹家学,若不严惩,传出去岂不让人笑话!刘管事!每人赏二十板子,扣半年月例!”幕谦心里也明白这事儿是八哥儿不对,可却提都不提,甚至九哥儿还在家学跪着抄书,也未想着去为其说情。既然夫人递了话,这个面子他总是要给的。
刘管事得了命令,只得上前欲将二人拉下去,就听书房外传来人声,“父亲可在,五姐儿有事求见!”
幕谦原对这个女儿没什么感情,可这些日子见得多了,上次的事也是女儿出的主意,这会儿明知女儿前来是为九哥儿求情的,却不好不见,只得一挥手让刘管事将人领进来。
“女儿给父亲请安,这些日子按照吩咐不得离院,很久都未能给父亲请安,还望父亲不罚!”幕晨雪一边行礼,一边看了一眼方砚,见他只是受了皮外伤,这才放心。
“后院事多,你出出进进的也多有不便,既然免了请安,你也早些回去陪着程姨娘吧!”幕晨雪才进门,就要被冷着一张脸的父亲赶回后院。对于这样的父亲,她可真是爱不起来。
“请父亲容禀!”幕晨雪跪了下来,并未被幕谦的冷言冷语吓退。
“九哥儿管教不严,这才纵容下人大闹家学,你若是为他求情,不开口也罢!”幕谦一句话就将女儿的来意给堵了回去。连开口的机会都不给。刘管事偷偷的看了五小姐一眼,想着这事儿只怕五小姐再聪明,也只得认命闭嘴溜回后院。
幕晨雪原就没打算直接为弟弟求情,可听幕谦这话,多少为幕辰峰还到不值,“父亲,女儿并非为九哥儿求情,只是觉得兄长科举在即,九哥儿身边的下人竟在此时大闹家学,这事父亲断不可轻罚!”
她这话一出,连幕谦都听愣了,女儿就算再不喜欢程姨娘,可也不会在此时落井下石,借题发挥惩罚自己的亲弟。而一旁的刘管事更是听的心里一惊,只是他看不到五小姐的表情,猜不透五小姐这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跪在地上的方砚原以为五小姐是来为九少爷求情的,心里一松,可听这话他倒有些糊涂了,抖着身子偷偷打量了五小姐一眼。而顺才倒是低着头一脸的得意,这个五小姐就是个傻子,平日里围着嫡出的四小姐打转,这会儿又怎能不趁着机会巴结。
趁着一屋子的人都没想通,幕晨雪心里暗笑着接着说,“父亲向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