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一边看向案上一个摊开的小包袱。包袱里是金首饰和金砖,正是她上次失足落水时从湖里捞上来的。因为是物证,一直被县令大人收着,并未归还。不过现在案子要结了,这么多钱,想必也要物归原主了。谭铃音便有些不舍,拿起一块金砖,叹道,“大人,您能不能帮我跟齐员外打个商量,我拾了他这么多钱,他总要给我留点好处吧?”
“不能。”
“……”谭铃音撇撇嘴,把那金砖在手中轻轻抛了一下又接住,觉得手感似乎不对,她又试了试,复又把金砖放在眼前仔细观察。
“你是想吃了它么?”唐天远幽幽问道。
谭铃音眉头微蹙,讶异道,“真是奇了怪了,齐员外家不是很有钱嘛,怎么这金子的成色却并不很好?”
唐天远不动声色,问道,“你确定?”
“当然了,我可是看金子的行家。俗话说,‘七青八黄九五赤’,你看这金砖的光泽,乍一看是黄色没错,但仔细看,黄中透着淡淡的青色,这只能勉强称得上黄金,离赤金还差得远。”谭铃音说到这里,脑中突然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些事情。
唐天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大户人家储存金钱,自然会选成色好一些的,倘若遇到不好的,也会兑成好的,再铸成金砖保存。眼前这金砖显然是成批量铸就的,目的就是保存财富,但成色却不好,这就令人费解了。
可以解释的原因只有一个:这类成色不好的金子有很多,无论是自己进行提纯,还是兑换赤金,都不现实。所以只好直接铸了金砖保存。
那么如此多的差成色黄金到底从何而来?
金子的成色不好,说明炼金的过程比较糙。一般情况下,由官方锻炼的金子都是成色好的,只有民间一些炼金,因为条件不好、人手不够等因素,才会炼出中下品的金子。
大量的民间炼金往往和黄金盗采脱不开干系。
而现在,它出现在铜陵县……
谭铃音默默的把金砖放回去。县令大人的目光让她有点心虚。
唐天远直勾勾地盯着她,“谭铃音,本官一直很好奇,你到底是什么来头?”一个姑娘,腹有诗书,书法造诣颇深,这样看来这姑娘的家世应该不错。可是谭铃音言行无忌,有时候还很出格,且又见钱眼看……这些都跟大家闺秀这类词汇没什么关系。总之此人身上充斥着一种矛盾感,乍一看十分违和,可是跟她相处久了,却又觉得这也算是一种独一无二的气质。
谭铃音摸了摸鼻子,“我来自东土大唐,要往西天拜佛求经。”
“……”
唐天远决定不跟她兜圈子了,“别以为本官不知道你为何要赖在我这里当师爷。我不管是谁指使你来的,想打这批黄金的主意,那就是图谋偷盗国库,别说你了,就是你那弟弟,也要搭进去。你自己看着办吧。”
“别、别呀……”谭铃音有些急,“有话好好说嘛……”
“那好,我问你,你的背后主使到底是谁?”
“我的背后主使是我自己,”谭铃音说着,见他不信,她从荷包里翻出那粒金矿,“真的,你看。这是我从天目山捡到的。”
这是重要线索,唐天远捏着金矿,严肃问道,“具体是从哪里捡的?”
“这个……”谭铃音挠着头,挺不好意思,接着就把这金矿的来历跟他解释了。那天黑灯瞎火的,她又困迷糊了,真记不得这金矿是在哪块山头光顾的。
唐天远第一次听说这种奇葩事儿。要是别人这样说他肯定不信,可要是谭铃音,他竟然觉得一点也不违和。
他把金矿收起来,又板起脸吓唬谭铃音,“总之不要再惦记此事了,否则后果不是你能承受的。”
谭铃音有些不甘心,“别这样,我们可以一起找,找到之后再商量怎么分,”她突然压低声音,“其实你也不一定非要告诉皇上,对吧,你找到之后……”
唐天远打断她,“想让本官欺君?”
“大人,你不会是专为此事来的吧?”
我是为找你来的,然后才跳了这个坑。唐天远斜了谭铃音一眼,他不愿把这蛋疼的回忆告诉第二个人。
谭铃音只当他是默认。原来这县太爷是专门来找黄金的,这样就不能跟他分赃了。谭铃音眼睛滴溜溜地转,想了一下说道,“那,我也可以帮你找呀。我也要为朝廷效力。”找到之后她说不准能偷偷拿点,就算拿不了,也可趁机跟朝廷讨赏,朝廷肯定不会吝惜那点赏赐的。
唐天远自然能看出她那点心思,他也不揭穿她,只是说道,“也好,你只消帮本官看好周正道就行。”
谭铃音连忙点头,搓着手两眼放光,“得嘞,等着瞧好吧您。”
唐天远突然问道,“你不是本地人?”
谭铃音一愣,“啊?”
“本地鲜少有人把官话说得这么溜。”
“啊,我,我是逃难来到此地。”
这类无耻的人,说谎话比喝水都容易。唐天远不信,也不问,反正问了她也不说实话。他挥了一下手,让谭铃音带着她的丑儿子先出去了。
☆、19山羊
周正道回来之后,才发现这年纪轻轻的县太爷竟然摆了他一道。
孙员外着急忙慌地来找他,想让他帮忙引见县太爷,钱不是问题。
周县丞和孙员外是有交情的,他来铜陵县的第二天,孙员外就来登门拜访他了。两人又不是幽约,用不着偷偷摸摸,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