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一水为何难得再看上谁的品位,仅此“食”这一角掀掀杨家老底,说明他家曾经一切用度精致到何等咋舌地步,着实秋一水得杨征“真传”,还真再难瞧得上谁谁谁的富贵了。
“嗯。”杨征一点头,踱出厨房,
秋一水见得老爹首肯,欢笑跟着出来,
“一爹,我副院到手了。”
杨征侧头睨她一眼,“官儿大了,别学坏胚子,勤政爱民。”
“啧啧,谢棠都没说你这酸的话。别想糊弄过去,你答应我的事儿呢。”
上次就是为这吵翻,
他确实收购了亦秀地产,于是,如今被炒得最火爆的灵江江畔的“江尚”归他名下,
以前秋一水为楼吵,杨征也知道她就是“借题发挥”,秋一水只一想起她舅舅来,就得跟自己大闹一回,“争楼争财产”都是噱头。
这次,她是真非要一层楼不可!
杨征哪里吝啬这一层一层楼呢,说心里话,自己就秋一水和杨葡萄两个至亲了,死了,不都是她姐俩的,
是秋一水个白眼狼老嚷嚷“亲疏之分”,连她妹妹葡萄都懂:我姐才不稀罕你那些臭钱呢,她要的是尊重,你们老拿她当孩子,这不放心那不放心,我姐肯定不屌你们!
是的,就是三个字:不放心。
还有更心酸四个字:怕她跑了。
你看,她被谢棠占去,已经一半时间不归家了,要真给了她自己的空间,一水恐怕杨家门往哪儿开都不管了……
一水是个心野的孩子,还有一点,太仗义太重情,也怕有心人利用她这点,怕一水吃亏……
咳,杨征用心良苦咧,所以坚决死守一点:你秋一水想在娘家‘经济独立’不可能!
杨征也严厉警告过谢棠,你要敢出资给秋一水整大件儿,譬如住房、出国消费,管你天王老子,我拼老命也叫你再见不到秋一水!
谢棠也酷:“她自己的生计她自己挣,我凭什么养她。”
所以说,别不信,秋一水至今真凭自己那点死工资养命呢。
好吃好喝,好穿好玩,她不愁,世上啥东西她想要没有?全部挂她老子的账。只能挂账。
只一提实打实的钱财……秋一水其实是个月光族。
☆、3.5
杨家多少下人躲门后头听,
又吵起来了。
“休想!你就是当了元首也甭想叫我给你一间房!”
“我当了元首还要你个屁房!说话不算数,你算个屁爹!”
“老子一把屎一把尿把你养大,再屁,也是你爹!”
“啪啪啪”砸盘子的声音,
又打起来了。
“秋一水!脑壳……”
下人们凑门缝看。
其实不凑门缝看,想也知道,杨先生一定又“抱头鼠窜”。这场面其实蛮滑稽,再高冷的神又如何,落下这么个儿女劫数也是八辈子损阴德欠下的债!
秋一水眼泪巴撒出来,
一个人坐廊下抹眼泪,
管家忙使眼色给甲阿姨,甲阿姨悉心走近,“一水,猪首可烂了,还吃不吃。”
秋一水手一堕,像生无可依也就猪首为伴了,“吃,怎么不吃,做着也不是给那老东西吃的!”
乙阿姨已经进去端猪首了,
秋一水砸也是看东西砸的。一大碗猪首她可不舍得砸,好半天弄的咧。
听见了里面吼,“不给她吃!养这样个白眼狼……”还听见管家直“嘘”“您又说白眼狼,上次就这么说。一水半月不回来……”“就,就是!……”杨先生“就是”半天终究还是没再把那“白眼狼”三个字飙出来……
猪首赶紧地端出来搁她手边,秋一水眼泪砸锅里。秋一水个坏种,外头人跟前牙帮子咬碎了也坚决不掉一颗泪,她就只在家人跟前哭,要死要活地哭……所以,你跟她亲不亲,还真得看她舍不舍得为你掉泪呢。
“去把我的外套拿出来。”低声跟甲阿姨说,
甲阿姨进来拿她的外套。杨先生一直眼神锐利地盯着她,
甲阿姨心惊胆颤,落荒而逃出来把外套交给秋一水,
秋一水套上,扣子也没扣,抱起那碗猪首,走了。
杨先生追出来,“还没放盐!”
……
秋一水坐自己车里驾驶位,抱着那碗猪首。越想越气,又抽噎起来。咕噜喝一口汤,是没放盐……
她这次又是为啥非要一层楼撒,
西欧的小六六就要上幼儿园了,
正好可以上西欧他们海工文工团的附属幼儿园,
这个“江尚”正好就在幼儿园边上,如果西欧住进去接送六六上下幼儿园都方便。秋一水是给西欧拍胸脯保证了滴:一定叫我干儿子报名之前住进他幼儿园楼上!到时候我也住进去,就可以天天抱着我的肥六六愉快滴玩耍鸟……
泡汤鸟,
杨征的“言而无信”叫她的“美好愿景”都泡汤鸟,
秋一水怄得眼泪呛呛神,给西欧打了个电话,“我就在你们团部门口。”
西欧出来了,
脖子微缩。陷进竖起的军装外套衣领里,黑色高跟鞋,笔挺的军裤,小跑过来拉开副驾的门,
“冻死我了。”
再扭头一看,秋一水泪渍未干地抱着一碗猪首,跟全世界对着干的一副怨愤,
管她那,西欧先把猪首夺过来抱着喝一口,
包嘴里没咽,眉头蹙起来,
秋一水一吸鼻子,“没放盐。该跟杨征干架之前放了盐再吵的。”
西欧生生咽下去,“没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