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子陵迎上他的目光,暗下决定,誓要尽力完成y显鹤的心愿,道:“是长安最红
的、卖艺不卖身的才女纪倩,她的名气仅次于名闻全国的尚秀芳。”接着解释一遍,道:
“纪倩千方百计想跟我学习赌术,正是要向香家作报复,只可惜因她不信任我,故不肯
吐露令妹的事。当时我的感觉她是认识令妹的。”
y显鹤沉声道:“我要立即登岸,赶往长安找纪倩问个分明。”
徐子陵皱眉道:“现在长安李家与寇仲的战争如火如荼的进行着,关防紧张,没有
适当的安排,y兄恐难踏入长安半步,可否让我们先和雷大哥商量,让他想个万全办
法。”
y显鹤坚决摇头道:“我到了长安看情况再想办法,徐兄帮了我很大的忙,我会铭
记于心。”
徐子陵苦笑道:“纪倩可能由于往事留下的y影,对人疑心极重,y兄即使摸上门
去,恐难得她信任。”
y显鹤双目s出坚定不移的神色,一字一字的缓缓道:“只要有一丝机会,我绝不
错过。”
徐子陵拿他没法,道:“这样好吗?我们先送韩兄一家三口到锺离,然后立即坐船
北上彭梁,弄清楚寇仲的情况,我再陪y兄到长安找纪倩,我有方法可神不知鬼不觉的
偷进长安,然后偷偷溜走。”
山寨右方山野火光烛天,宋家一支约五千人的轻骑先锋部队,在丘陵高处布阵,寇
仲极目扫视,仍未见“天刀”宋缺的踪影。
在离天明尚有半个时辰的暗黑中,唐军阵地传来车轮辗地的声响,显示李世民命令
手下冒黑把弩箭机和飞石大炮送往更远处的营地。
跋锋寒遥观宋家骑兵部队的阵势,赞道:“兵是精兵,马是良骥,这么急奔百里的
赶来,仍是推移有序,气势压人,足可与唐兵争一日之短长。”
寇仲待要说话,跋锋寒一拍他肩头道:“去拜见你的未来岳丈吧!现在给天借胆李
世民也不敢强攻过来,这里由跋某人给你押阵。”
寇仲笑道:“他老人家该尚未驾临,我还是在这里摆摆样子较妥当。”
跋锋寒目光投往与暗黑原野浑融为一的唐军方向,道:“若我是李世民,现在会立
即撤走,否则后路被封,他的人马将永远出不了隐潭山。”
寇仲叹道:“今趟洛阳之战,教懂我一件事,就是绝不可小觑李世民。若我所料无
误,我未来岳父的宋家军该先解陈留围城之厄,然后日夜兼程赶来救援我们这批在生死
边缘挣扎的残军。正因李世民预料到我岳父抵达的时间,所以迫不及待的全力攻寨,幸
好我们能撑到此时此刻,回想起来,成败只一线之差,想想都要出一身冷汗。”
跋锋寒点头道:“今趟洛阳之战跋某人的最大得益,就是从没试过这么接近死亡,
每一刻都在嗅吸着死亡的气息。”
寇仲哂道:“你老哥似乎忘掉在毕玄手下死过翻生的滋味。”
跋锋寒摇头道:“这次和那趟是不同的,一切发生得太快。这趟从杀出洛阳开始,
那一刻我们不是活在死亡y影的威胁下?若非有那批火器,我们早完蛋大吉。”
忽然宋家骑兵阵内爆起震天的呐喊欢呼声。
两人目光投去,旗帜飘扬下,“天刀”宋缺挺坐如山,高踞马上的雄伟身形,现身
一座山丘之上,正向山寨这方面奔来,其他宋家人马,仍各据山头高地,按兵不动。
寇仲一手抓着跋锋寒马缰,便扯得跋锋寒一起往迎。
山寨内外的少帅军掀起另一股热潮,欢声雷动。
最艰苦的时刻,终成过去。
雷九指听毕,点头道:“蝶公子的情况确令人同情,我同意只要有一丝线索,无论
多么渺茫,也不应错过。问题是你如何分身?不若由我陪他去找纪倩。”
徐子陵迎风立在船首,衣袂飘扬,叹道:“我当然明白事情有缓急轻重之别,故先
要弄清楚寇仲的情况,始下最后决定,见纪倩一事由我陪他到长安会比较妥当点。李渊
禁宫内高手如云,一旦我们行藏暴露,可不是说着玩的。在对付香家的大行动上,你老
哥是统帅,我和寇仲只是摇旗呐喊的小卒,其他琐碎的工作,由我们包办。”
雷九指捧腹哑然失笑道:“你想说服人时语气愈来愈像寇仲!香家结上你们两个死
敌实是自取灭亡。现在我更掌握香家整个运作和巢x布置的秘密,寇仲能一统天下的那
天,就是香家整个罪恶集团覆亡的一日。”
徐子陵默然片晌,淡淡道:“雷大哥似乎一副认定寇仲会赢的样子?对吗?”
雷九指忍着笑站直瘦躯,右手抓上徐子陵肩胛,长长吁出一口气,油然道:“全天
下的人,包括李世民在内,均晓得宋缺绝不会让人击垮寇仲的,他的宋家军会在最适当
的时候出现,把整个形势扭转过来。”
徐子陵苦笑道:“问题是他能否在最适当的一刻出现?”
雷九指耸肩道:“那就要看宋缺能否保得住他军事大家的神话。自宋缺坐镇岭南后,
从没有人能成功从他手上拿走半寸土地;他若要扩张,大江以南早成他的天下。但他竟
能沉着气直至遇上寇仲,始出岭南争天下,正代表他不但看透别人,更看透自己。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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