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大族主都不敢仓卒决定,须回去与族中长老商量。可是解晖在会上指出宋缺此信来得
太迟,而他更不看好寇仲,登时在会上引起一番争议,最后不欢而散。”
徐子陵听得大感意外,好一会才道:“宋智当时仍在成都吗?”
郑石如答道:“宋智在成都逗留两天便离开,解晖是在宋智离开后召开此会。”
徐子陵大惑不解道:“宋缺并不是请解晖站在他的一方,只要他保持中立,解晖的
儿子解文龙娶的又是宋缺之女宋玉华,为何解晖却是逆宋缺意见的人,而其他少数民族
反肯听宋缺的劝告?”
郑石如道:“还不是私心作祟。李渊曾先后派来三个使者与解晖密谈,内容如何外
人当然无从知道,可以推想是李渊许以爵位厚禄,因为每趟使者离开后,独尊堡均大事
庆祝。”
徐子陵道:“我们很难怪责解晖,江湖上一诺千金,他既答应洛阳城破后归唐,当
然不能因宋缺一封信推翻协议。”
郑石如晒道:“问题是现在并非一般江湖协议,而是关乎到巴蜀的存亡。你不知道
宋缺对巴蜀的影响有多大,宋家控制着输入巴蜀的用盐,过半的贸易都掌握在他手上,
宋家的水师船队更称霸南海和长江,随时可从水路攻来。这些还不是问题,问题在宋缺
的威胁力,谁不晓得宋缺不但是天下第一刀,更是雄材大略的军事地理大家,违逆这样
一个人的意旨,后果实不堪想像。”
徐子陵道:“郑兄对宋缺有这样的了解并不出奇,可是四族之主为何如此忌惮宋
缺?”
郑石如道:“应说是尊敬才对。在他们心目中,宋缺是最能善待少数民族的汉人,
做交易从不会骗他们半个子儿,对岭南一带的众多弱势民族更是爱护有加。若要巴蜀回
族的人挑选他们最拥戴的天下之王,必是宋缺无疑。”
徐子陵苦笑道:“可惜与他关系本是最密切的解晖却不会从这立场去看整件事。但
坦白说,我反觉得解晖的看法明智正确。若他推翻与李渊的协议,必若怒李渊,而目前
则是李阀占尽优势,宋缺能统一南方形成对峙之局已相当不错。为庞大的家族设想,解
晖不是没有他反对宋缺的苦衷。”。
郑石如沉声道:“请恕我直言,子陵犯下解晖同样的错误,就是低估宋缺。要忍,
宋缺比任何人都能忍。故能避过与杨坚冲突,多年来在岭南养精蓄锐,培植各方面的人
才。以杨坚的实力,仍不敢冒险进军岭南,可见对宋缺的畏敬。”
顿了顿仰首望往星空,缓缓道:“可是当蛰伏多年的怒龙从潜伏处冲天而起,却谁
都挡不住他。没错,他似是错失良机,让李阀坐大;寇仲的少帅军既处于无险可守之地,
且是未成气候。不过你该比我更明白寇仲。宋缺加寇仲,我敢说肯定能将整个形势扭转
过来,有一天解晖会为他今天的决定后悔。”
徐子陵不由想起宋玉华,她给夹在中间,左右做难。她是具有才慧的好女子,早预
见今天的情况,故来求自己勿要让寇仲和宋缺见面,自己却有负所托。唉!
郑石如双目s出狂热神色,道:“不瞒子陵,宋缺是我在天下众多人物中最崇敬的
人,曾下过工夫研究他平定南疆和击退外夷的战略手段,更观察他做生意的手法,他老
人家实是文武全材,善于以奇制奇,有鬼神莫测之机。不到他真正行动,谁都看不透他
的才智本领。现在看来他和寇仲虽似处于下风,但说不定这形势是他蓄意营造出来的,
为的是要别人低估他。”
徐子陵一震道:“我和寇仲似乎也低估了他。”
郑石如深吸一口气道:“我深信自己对宋缺的看法绝不会错,终有一天我的猜测会
被证实。”
徐子陵仍是半信半疑,皆因无论宋缺有什么鬼神莫测之能,打仗可非两人对垒,会
受其他人事和客观的条件牵制。
郑石如道:“你道是谁告诉我你今天会来成都,包保你猜估不着。”
徐子陵心忖难道是石青璇,想想又没道理,她一向不问世事,且对自己来蜀全不知
情,摇头道:“郑兄揭盅吧!”
郑石如微笑道:“是胖贾安隆。”
徐子陵失声道:“竟是他?”
郑石如道:“昨晚安隆找上我,着我通知你香家务要趁你到巴蜀来见石青璇的良机,
以有心人算没心人,不择手段置你于死地,着我警告你。”
徐子陵心对此事确是离奇,除非石之轩命安隆这么做,否则安胖子绝不会对自己这
么好心。可是石之轩为何要这样做?他深心中暗暗想到答案,却不愿承认。
郑石如沉声道:“我问安胖子为何这么关心你的安全,安胖子苦笑不语,还嘱我不
要告诉你消息从他那处来。安胖子因何助你?”
徐子陵茫然摇头,说不出话来。
寇仲召来手下文臣武将,挑灯夜话。
出席者有虚行之、宣永、任媚媚、高占道、陈老谋、白文原、焦宏进、查杰、牛奉
义、卜天志、陈长林、洛其飞。少帅军的领袖全集中到少帅府的大堂,颇有首次朝会的
味儿,不过却在晚上举行。
寇仲坐在大堂向门一端的主座,其他人分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