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会好过点。”
侯希白一对俊目红起来,瞥徐子陵一眼后垂首苦笑道:“我是由石师一手培育成材,
若说对他没有感情,就是骗你的。有时他真的对我很好。唉!我和他这盘账该如何算?
我现在只想面对面和他把事情弄清楚。昨晚我独自到青楼去,正是想他来找我,要杀要
剐悉随他老人家的意思,总好过现在般如堕在迷雾中,没有一件事是分明的。死并非那
么可怕吧?”
徐子陵终于清楚候希白对石之轩的真正心意,心中叫糟,因为石之轩再非以前性格
分裂的石之轩,在他认为有此需要的情况下,会毫不留情把这个“产品”处决清理。
沉声道:“你不是说过若依师门传下来的规矩和他在你十八岁那年立下的咒誓,你
在二十八岁那年挡不过他的‘花间十二支’,才会把你杀死?你现在该是二十七岁吧!
还有一年的时间。”
侯希白颓然道:“二十八岁只是他订下的限期。我随时可要求提早举行,我真想晓
得当变成被他杀死的冤魂后,石师会否伤心后悔。唉!花间派的规矩宗法是自小从心中
建立起来的,现在已成根深蒂固的思想,所以我不会让子陵你c手此事,只会凭自己的
力量去渡过难关。”
徐子陵皱眉道:“像你目下般全无斗志,一会儿说束手任从处置,一会儿又说要力
争过关,都是消极的表现,真使人担心。”
候希白回复潇洒自然,笑道:“这叫心情矛盾,若能不死,谁愿尚有大好光y时一
命呜呼?至少待我完成这唐宫百美图才说,哈!”
徐子陵道:“照我看你石师除非迫不得已,否则将不会亲手干掉你。”
侯希白一呆道:“子陵此话有甚么根据。”
徐子陵沉吟道:“人非草木,孰能无情。即使自以为铁石心肠的石之轩,亦因害死
碧秀心,充满痛苦矛盾的渡过十五年,否则这天下可能是另一番局面。现在从他所谓的
‘噩梦’中苏醒过来,不但不敢去碰石青璇这死x,亦该不愿亲手处决自己一手培育出
来的徒弟,所以我推测他会利用杨虚彦来对付你。”
侯希白精神大振道:“这会是完全不同的另一回事,我怎也不会让杨虚彦得逞的。”
徐子陵见振起他的斗志,心中大慰,道:“你石师只得两个传人,若死的是杨虚彦
而非你,他没理由将自己唯一的传人毁掉,否则花间和补天两派将无以为继。更可想像
的是你石师必会全力支持杨虚彦成为胜出者,若你再不振作,将会饮恨于杨虚彦的影子
剑下。”
侯希白冷哼道:“我怎会那么容易便宜杨虚彦?幸好得子陵点醒。哈!我现在可安
心睡觉哩!”
自李世民取得柏壁大捷后,天下有足够实力作其对手者,仅剩下以王世充、窦建德
和萧铣为首的三大军事集团。寇仲羽翼初成,暂且不论。宋阀僻处岭南,割地称霸绰有
余裕,但若凭其本阀之力,兼且南人不耐北方苦寒,则有鞭长莫及之叹。
宋金刚柏壁之败,实是影响深远,不但使刘武周声势由强转弱,更令突厥在联结好
塞外各族之前不敢轻举妄动。没有突厥人的支持,另一依附突厥的霸主梁师都只好按兵
不动,以隔岸观火的态度坐看以洛阳为中心的争霸决战。
三大军事集团中,以萧铣的形势最不利,关键处在于杜伏威降唐,不但镇着萧铣,
令他动弹不得,亦使朱粲、李子通、沈法兴之辈在迫不得已下袖手静观变局。
林立宏则被夹在两大劲敌萧铣和宋阀之间,难有任何作为。
在这逐渐明朗化的情势下,天下顿成李阀、王世充和窦建德三方之争,而寇仲的唯
一希望,就是把王世充和窦建德拉到一起,粉碎李世民不败的神话。
经过一夜全速赶路,寇仲于清晨时分抵达洛阳,守城的兵卫谁不认识他,立即飞报
王世充。
来迎接的是寇仲对他颇有好感的王世充次子王玄恕,大家见面,自有一番高兴。
在亲兵簇拥下,两人并骑驰往皇宫。
寇仲问道:“李世民方面有甚么动静?”
王玄恕露出凝重神色,沉声道:“据我们得来消息,李世民将于这几天亲率大军出
关东来,我们已作好准备,务要对他迎头痛击。唉!果然不出少帅当年所料,李世民吸
取李密久攻洛阳不下的教训,采取逐步肃清外围据点,断绝食道,再孤立我们的策略。”
寇仲兴致盎然地扫视繁荣如旧的洛阳风光,讶道:“李世民的大军仍远在关中,你
怎知他采取甚么策略?”
王玄想道:“因为柏壁之战后,李家先后派出四名大将,在我们四周集结兵力。分
别是史万宝进驻龙门,断我们南援之路;刘德威屯兵太行,倘若东攻河内,我们北路势
被封闭;王君廓则对洛口仑虎视眈眈,而另一将领黄君汉枕兵孟津,一旦渡过大河,回
洛仑势将难保。”
寇仲暗忖这确配称为“上兵伐谋”,李世民不费一兵一卒,只凭兵马调动,即构成
对王世充的庞大压力。在这样的形势下,李世民若要劝降王世充旗下的将领,使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