颔首,与金正宗和韩朝安移往门旁,一副隔岸观火的姿态。
徐子陵见到这般情况,怕两人真的吵起来,低声道:“有客人来哩!待会找个机会
再说好吗?”
可达志断然摇头道:“不!现在轮到我要把事情说清楚。”
寇仲向徐子陵作个“你听到啦”的表情,又转向傅君嫱遥遥作揖道:“请恕小子无
礼,待我和这位仁兄算过旧账,再向三位请罪。”然后朝可达志道:“可兄能否容我直
话直说,有哪句话就说哪句话?”
徐子陵心中暗叹,晓得在愤怒冲昏理智下,寇仲已豁出去,再不理后果,而寇仲和
可达志之所以如此愤激,皆因双方均曾视对方为可信任而有好感的战友。正因此中微妙
的敌友关系,演成意气之争。
可达志冷哼道:“小弟洗耳恭听。”
临湖平台那方尚秀芳等的注意力也移到厅内来,停止说话,这色艺双绝的美人儿更
是秀眉紧蹙,因两人在时地均不合宜的环境下发生冲突而神情不悦。
寇仲双目精芒烁闪,点头道:“好!你老哥先答我一个简单的问题,就是世上因何
有那么多人会被骗?”
只看神情,即知傅君嫱等听得不明所以,捉摸不到为何这对宿敌会在这样的问题上
纠缠不清。
可达志脸容转冷,缓缓道:“你当我是三岁无知小儿吗?会中你的j计兜个弯来骂
自己,被人骗顶多是个可怜的蠢材,但诬蔑人则更是卑劣之极的小人。”
寇仲哑然失笑,竖起拇指道:“可兄果然是个不易被骗的人。我想藉此引出来的道
理,就是只有你信任的人才能骗得你。其实我们也曾错信别人,致终生抱恨,故不愿见
可兄重蹈覆辙。”
他们这番对答说话,没有蓄意压低声量,故远至尚秀芳等均可听得清楚。
但除徐子陵外,所有人都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两人在争拗什么。
徐子陵放下心来,知寇仲回复理智,所以忽然变得从容不迫。
可达志却毫不领情,双目凶芒大盛,神情更显冷酷,沉声道:“少帅兜来转去,最
终仍是继续在侮辱我和我尊敬的人,少帅可知大草原上没有人比突厥人更着重声誉。”
寇仲微笑道:“可兄若想诉诸武力来解决此场争拗,我寇仲定必奉陪。”
徐子陵心中叫糟,寇仲此刻何来资格和本钱奉陪可达志,那跟自杀实没多大分别,
但也知寇仲被可达志迫得没其他选择。
不由暗朝韩朝安扫去,见他全神贯注的打量寇仲胸口的位置,似要透衣细审寇仲的
受伤真况。
可达志心中仍顾忌尚秀芳,先透窗往她瞧去,才道:“少帅是否在耍小弟?除非你
根本没有受伤。”
寇仲淡淡道:“这正是最精要之处,叫置诸死地而后生,败中求胜,乃刀道修行一
个不可或缺的部份。”
可达志摇头道:“我可不领你这个人情。要动手就另觅时间地点,一切由你决定,
只有你自己晓得何时能完全复元。若现在动手,名震天下的少帅寇仲只会饮恨收场。”
他的说话透露出强大的自信,亦充份表现出高手的风范和气度。
寇仲正要说话,倏地一把柔和沉郁,非常悦耳的低沉男声在轩外响起道:“可否让
我伏难陀来作个持平之评:若两位立即生死决战,我猜是个同归于尽的结局。我的道理
是凭这样作根据的,先假设两位势均力敌,而少帅因负伤致功力大打折扣,看似必败无
疑,但是可将军却因心无杀念,且有怕被讥为恃强凌伤的顾忌,故会在战局初展时留手。
岂知少帅的井中八法最重气势,且在面对生死存亡的关口,一旦有机会放尽,纵使伤口
不断淌血迸裂,亦必能将可将军迫上绝地,惟却无法承受可将军临死前的反噬,致形成
两败俱亡之局。”
他的说话有条不紊,分析入微,兼之语调铿锵动听,掷地有声,充满强大的感染力,
又表现出能把两人看通看透的眼力和才智,故人虽未至,说话已达先声夺人的神效,包
括寇仲和可达志两个被评者在内,听者无不动容。
可达志虽被驳回所说的话,但因伏难陀这个天竺高僧非是指他武技不如寇仲,反在
某一程度上暗捧他的品格,所以并不感难受。
众人朝大门望去,三个人现身入门处。
居中是脸色凝重的拜紫亭,他右边是个瘦高枯黑、高鼻深目的天竺人,身穿橙杏色
的特宽白袍,举止气势绝不逊于龙行虎步的拜紫亭。头发结髻以白纱重重包扎,令他的
鼻梁显得更为高挺,眼神更深邃难测。看上一时间很难确定他是俊是丑,年纪有多大?
但自有一股使人生出崇慕的魅力,感到他是非凡之辈。
在拜紫亭另一边的赫然是大胖子“赃手”马吉,脸上挂着似是发自真心的笑容,但
认识他的人均晓得这只是伪装出来的。
厅内诸人纷纷施礼,迎接主人,把寇仲和可达志剑拔弩张的气氛冲淡。
尚秀芳此时从平台回到厅内,娇声呖呖地的向三人请安问好,她尚是首次与马吉、
韩朝安、伏难陀等见面,由拜紫亭逐一引介。
烈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