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了想,终于还是在迟疑中开口了:“赵君卓,你在这里认识人不?能不能帮我找一套房子,不要太大,一房一厅就可以了?”
他很快便应承下来了,说帮我问一下。
“找不到也没有关系,我也不急——”,我明明知道他肯定会把我的话当成圣旨一下去执行,可嘴上仍然在说客套话。
最后我跟他说了那个小区的名字。
“你住那里?听说那里的房子是a城最贵的房子——”,他有些诧异。
我不置可否地笑了一下,干巴巴地说:“是么?我暂时住一下而已……”。
下午六点钟的时候,天空依然明亮。我从赵君卓的车子里出来,第一眼看到的是漆天南的车子。
我怔在那里,心里在犹豫要不要走过去。
他坐在驾驶位上,正在抽烟,一只手搭在窗外,烟已经燃到了尽头,却仍然被挟持在他的指间。
我站在那里,不说话。
“我走了……”,赵君卓在我身后轻声说道,我没有转身,下意识地颌首,却忘记了他在我身后。我听见他的车子在我身后启动,静静地离开。
我身后的那个正在离开的男人,总是在我需要的时候出现,在我不需要的时候离开。
而我面前的这个男人,他坐在那里,点着烟停在那里,似乎在等待我过去。
我慢慢地挪动脚步,向前走去,一步两步三步……我走到车的侧面,看着车里的男人。
他手上的烟头已经快熄灭了,但他恍似未觉,转头看我,问:“他是谁?”
漆天南的声音没有透露任何的悲喜,可我知道他在愤怒。
“是我继父的儿子——”,我头脑清晰地用最简短的文字向他解释了赵君卓的身份。
他忽然冲我一笑,说:“许小舞,你很能招惹男人!”。
我眯着眼睛看他,这个男人在四个小时之前曾面目可憎地指着我的鼻子对我说你给我出来,不许你进入我的房间,他忘记了吗?我只是一个未经他的允许就不得擅自出入的陌生女人,他有什么资格来指责我?!我这么想的时候,身体的反应却很快,眼泪很快便涌了出来,它积蓄了一个下午,只等着一个合适的时机便伺机而出。
眼泪流出来了,我却没有哭泣,我只是看着他,无声无息地流泪。后来漆天南说他最怕这个时候的我,那么多的眼泪仿佛洪水爆发一般将他淹没,让他觉得自己犯下了某种不可饶恕的弥天大错。
他果然没能坚持太久,很快从车里出来了,一把抱住我,开始哄我了。
“好了好了,别哭别哭!”,他显然并不擅长这个,来回都是这几个字。最后他大概受不了,开始求饶:“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么?姑奶奶,你别哭了……我求你了……”
我不哭了,呆呆地看他,一双眼睛又红又肿。
“走吧,我们回去!”他推着我往楼上走,一边从车里拿出我的包递给我。走了电梯之后我默默地靠着他,一只手扶在他的手臂上。哭过的人总是这样很容易就觉得困倦,还没等到电梯打开,我已经打了那几个呵欠。
那套巨大的房子里一应俱全,可如果漆天南不在那里,我还是会觉得寂寞。
我从冰箱里拿出半个西瓜,用长而锋利的刀把它切成长长的芽,默默地吃起来。那些冰凉一点一点地进入我的身体,我的身体不再像刚才那么缺乏水份了。
漆天南不喜欢吃西瓜,他只吃一种水果——梨。吃完一芽西瓜之后我便从冰箱里掏出一只黄色的梨,依然用那把长刀给梨子削皮。我削得很仔细,专注地看着薄薄的皮从我的刀下滑下来。
很快地,那只梨变成了白嫩可人的模样,我递给他,在他即将接过来的瞬间又把手收了回去,用挑衅的目光看他。
他怔了一下,没有说话,那只手继续前伸,最后抓到了我拿着梨子的手,用力一扯,我往他怀里跌去,手上依然握着那只梨。他抓着我的手腕,慢慢地往他的方向拉,最后头一低一口咬住了那只梨,啃下一块肉咀了起来,但并不放开我的手,吃完一口再把我的手拉近,再啃了一口。
一只梨吃完了,是他拿着我的手喂他吃完的。
我半靠在他怀里,把梨的核抛向垃圾桶,转头看着他,左手的手指间有梨子的汁液,我伸出指头在他脸上一下一下地蹭着,他不说话,安静地看着我,任我把手指上所有的汁液蹭到他的脸上。
我把头埋进他的衣服里,闻着他身上的味道,用低得不能再低的声音对他:“漆天南,别对我凶,别把我赶走……”。
漆天南许久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抱着我,下巴抵在我的头顶。
第二天的晚上,我换睡衣的时候,他变戏法地在我脖子上系了一根铂金的项链,纤细的链子下面坠着一粒粉紫色的水晶,像眼泪。他从后面抱住我,低头轻吻着我的颈,在我耳边喃喃自语。
他说,小舞,对不起,以后我会尽量管好自己的坏脾气。
我把头埋进他的胸膛,心里想爱情没有对不起或者对不起,只有爱或者不爱,又或者——不那么爱。
甜蜜而痛苦的爱情
爱情,它能带给你多少甜蜜,就会带给你多少痛苦。
漆天南留在我那里的时间越来越多,但并不是全部时间,他说他要回去照顾小刀,小刀喜欢那里,它不愿意离开那里。我没有深想过其中的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