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初一,一年就一天。
也就是说,那些挖空了心思想见当朝皇太后的身份不是很高的命‘妇’们,这一天是她们等了一年的才盼来的。
太后娘娘姓明,先帝薨逝快十年,她能稳稳的把持着朝政与娘家有着莫大的关系!
明家,百年世家,大昭的百姓在暗地里都管明家叫做‘小朝廷’,由此可见明家的地位有多么的特殊。
尚书省下的六部衙‘门’,有三个尚书是明家的嫡系。
这也是赢素即位至今都不能轻易向自己的母后讨回皇权的根本原因。
裕仁皇太后这棵大树的根扎的太深了!
因为积雪的映衬,外面的天‘色’并没有黎明前的那种黑暗,反而透着一种灰‘蒙’‘蒙’的光亮。
挂着各府标志的马车不时的从岳西马车边呼啸而过,那些车上的主人大多心急如焚地坐在车里而眼睛则偷偷地瞄着车外的景致,在她们的车辆与岳西的车辆擦身而过的时候,这些人大多只会注意看一下那马车有没有挂着惹不起的标识,在发现那不过是一辆普通的马车之后,便再不会有人多看它一眼……
拐进御道街,已经离着皇宫不远,从帝都四面八方驶来的车马大多都要经过御道街才能行至御水桥头,因此岳西的马车一转进来,她就明显觉得马车几乎已是到了走走停停的状态,不时地被强挤过来的车马‘逼’得只能停在了路边!
“公子,挂上咱们的标志吧,连绿漆车马都敢越过咱们去了!”充当驭夫的‘侍’卫坐在前面低声说道。
“嗯?”窝在车里没有一点动静的岳西懒洋洋的问道“
是要误了时辰了吗?”
“那倒没有……”驭夫赶紧回道。
“那你着什么急?”车厢里的人哼哼唧唧地,似乎是翻了个身,然后才接着说道:“跟着陛下久了,总是被‘女’人乘坐的马车超过去,心里压不下这口气,是不是?”
“属下不敢!”驭夫赶紧说道。
“嗤!”岳西不以为然的轻笑一声:“你说你一个大老爷们,怎么和一帮老娘们儿较上劲了呢?就算你超过了她们,第一个到了御水桥,有多光荣啊?”
岳西说话的声音不大,只是跟在马车四周的‘侍’卫们的耳朵都很好使,听了她的话,这些人一起笑了起来。
靠在车里闭目养神的岳西没有笑。
她心里清楚的很,她这辆马车能够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赶到前面的去的马车一辆辆的都超过去!
然而超过去之后,这一路上的梁子也算是结下了。
在对裕仁皇太后的战斗力还没有个直观认识的时候再让这么多心术不正的‘女’人惦记上自己,实在不是明智之举。
岳西可以跟天斗跟地斗,但她不能跟所有的人都斗,有点脑子的人就不会四处树敌。
还有一句话岳西是永远不会说的。
上一世,她是特工,长期的训练让她形成了习惯,那就是在任何时候都要尽量避免将自己暴‘露’在众人面前,只有不被人注意的时候,她才是安全的。
马车稳稳的停下,冯继宗在车外小声禀报道:“宫‘门’还未开,要等诸位大人们入宫后才是我们。”
“嗯。”岳西轻应了一声,没多说话。
挑着帘子往外看了一眼,竟是黑压压的一片车马,岳西随即想到:在行宫里大个他们几个种菜缺‘肥’料,恨不得我家驴宝气吃一口拉一堆……这要是大年初一到皇宫‘门’口来扫马粪,准能扫不少!
半个多时辰后,靠在车里的她终于结束了天马行空般的胡思‘乱’想,马车再次走了起来。
她赶紧从车窗里探出头来往地上看着,随即若有所思的点了头。
“公子,过了御水桥,咱们的车马只能停在宫‘门’外头,我们也只能在外面候着了。”
下了马车,冯继宗赶紧过来小声说道。
“好。”岳西点了头,一扭脸儿就看见身后几张画的都看不出本来模样的‘女’人正朝着自己打量,她抬手将身后的风帽拉了上来扣在了脑袋上,撇着嘴默默地想道:老子实在是太帅了,魅力无穷!万一被这帮老妖‘精’们看上了可不是什么好事儿,还是低调点吧……
这回倒是没有多等,不到一炷香的功夫,从宫‘门’里走出三名内‘侍’,站在最前头的那位对着候在宫‘门’口的一众‘女’眷拍了几下巴掌,也不说话,转身又往回走去。
堆在宫‘门’前的命‘妇’们动了起来,小心翼翼地跟在那三名太监的身后依次从右侧的宫‘门’进了宫。
“诸位夫人请先在此处候候,牌子马上就传下来!”先头拍了巴掌的太监终于张了嘴,可说出的话还是让大家等着。
岳西站在人群后,认真的往这个井字形的巨大的院落里看了看,发现和后世自己见过的皇宫的格局似乎差不多。
宫殿层层叠叠,宫墙森严壁垒,一切的一切都冷冰冰的,使人窒息……
难道,自己以后就要在这里生活了?
一想到此,岳西不禁皱了眉……
“呦!汪公公,您怎么亲自过来了!”
听见有人说话,岳西扭头往前面看去,正看见先头领着命‘妇’们进来的三个太监正对着一名穿着朱红飞鱼服的太监陪着笑脸,完全没了方才引路时的端庄模样。
窃窃‘私’语着的老少‘女’人们顿时安静喜来,都紧张的望着那说话的几个人。
“太后娘娘宣岳西觐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