弥勒教秘党已有数百年历史,前朝明教党羽发动方腊起义,也有弥勒教信众参与其中。但让大多数弥勒教信众走上造反的道路,是从‘蒙’古人占据中原残酷压榨南人开始。
南人苦不堪言,把希望寄托在神佛身上,偏偏‘蒙’古皇族信奉佛教,弥勒教恰逢其会,成为南人聚会的由头。
天‘色’前,王中坤返回赌场。把袁州弥勒教的希望放在一个年轻人身上?他不是那么容易能做出决定。他认识张宽仁,作为弥勒教留在袁州城的秘党头目,他熟悉袁州每个势力,听说过张家千里驹的名声。
两个年轻人‘私’下里建立的联盟,会有怎样的前景?他摇头苦笑。彭莹‘玉’费当初尽心思想把明教拖入弥勒教举事中,他失败的事被两个年轻人‘阴’错阳差的撮合成。但是,今日的弥勒教已不复昨日之勇,张宽仁也不能代表翠竹坪张家。
赌场的生意每天都很兴隆,如果王中坤愿意扩大赌场,他在袁州的名声早就不像今天这么低调。
低调的过了七八日,午后,他站在后院二楼楼的阳台上,隔着几排街道能听见外面集市里小贩的叫卖声,几十步外赌场中的热劲头好似快要掀开屋顶。
屋子里的茶具已经摆好,炉子里得到炭火通红,瓷壶上沾着水珠。他已人到中年,如果甘心过安稳日子,在袁州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是有头有脸的人。这么多年来,他没有留下任何证据,依他在官府经营,也不怕落魄的弥勒教人去揭发他。请百度一下じじ,谢谢!
由于他的身份,接触的弥勒教信徒很少,现在罗霄山中的那些人他一个也不熟悉。彭祖师的第三个弟子郑晟,他也只是远远的看见过,“离开经营十年的事业,与一群素不相识的人为伍,一着不慎便会全军覆没,真的很难做出决断。”
木楼楼梯中传来“笃笃”的脚步声,动作幅度很轻,上楼的人小心的不惊扰到他。
“老爷,丁捕头来了。”
“请他上楼。”
王中坤收回‘迷’离的目光,缓步回到屋中,他提着瓷壶放在炭炉上,端坐在右手的椅子中。
外面巷子里的通道幽长,等了约一刻钟,水壶上开始冒蒸汽,木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长久呆在公‘门’的人不知道收敛低调,来人虽然只是小吏,在平头百姓眼里如狼似虎,而他其实也是布衣百姓。
王中坤起身,走到楼梯口拱手作揖:“丁巡检。”
“王员外,好久不见。”来人一张尖脸,嗓子如公鸭沙哑。
“请了巡检好几次,直到今日才得空。”王中坤摆手让开道路,“我这里有从武功山里送来的秋茶,虽然没有‘春’茶醇,但茶味够老到。”
丁巡检大模大样的坐下:“不是我不来,是我王员外托我的事没办好,平白得了员外的好处,来了只喝茶,有点说不过去啊。”
王中坤是达鲁‘’赤赛罕家的王管家的亲信,深得王管家喜爱,因同姓王,被认作本家兄弟。他们这些公‘门’中走动的人都知道其中的隐情,加上王中坤很会做人,平日的好处源源不断,小吏们乐意‘交’这样的朋友。
“赌场生意不死不活很多年了,有哥哥们照料,要我‘操’心的地方不多,我这些年手里攒下了一点小钱,像做点山货生意,又怕在武功山折了本。”
丁巡检连连摆手打断他的话,“要说,轮不到我对你说这话,但现在真不是进山做买卖的时机。”
“罗霄山盗贼猖狂,两个月前攻破了下坪,进山做买卖是九死一生,当然,如果巡检大人有‘门’路,当我没说过。”
王中坤哈哈一笑,“这你就不懂了,自古富贵险中求。从前,茨坪和翠竹坪牢牢把住了山货流通的集市,如果没出这么一档子事,哪里有我进山做买卖的机会。杜千户率军进茨坪,我好借东风啊。”
丁巡检脸‘色’一红,才想起来自己跟王员外不是一个层面的人,怎敢班‘门’‘弄’斧给别人提建议,“让员外见笑了,我瞎说的话,员外不要放在心上。”
“哪里,我这一出袁州城,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回来,西街这一片归丁巡检管,许多事情要烦劳你多上心。”王中坤提着沸腾的水壶给两斟上茶,“我对山里的情况不甚熟悉,因听说翠竹坪的张家与官府关系匪浅,所以才托你打听明细。”
“王员外过虑了,张千户确实曾去翠竹坪托张家寻找被弥勒教掳走的郑郎中,但翠竹坪张家在哪里能与王员外比。”丁巡检刚才说错了话,不敢再大放厥词,“我听说张千户在翠竹坪时,还曾与张家发生过不快。”
“当真?”
“前些日子,张家少爷进城禀告罗霄山盗贼作‘乱’,但早前七八日,袁州官府就从茨坪得到了消息,张千户还狠狠的训斥了他,说他们办事不力。”
王中坤想象张宽仁那副淡定的模样被张世策骂了个狗血喷头,心中暗笑,好想张世策为自己找回来一段场子。他们都是主见‘性’很强,不喜欢被旁人‘操’纵的人,但无论承不承认,那顿酒之后,他才真正做出进山的决定。
丁巡检啧啧感慨,仿佛在惋惜别人的命运,“张少爷还说郑郎中还活着,因为山里有人种痘,怕是盗贼强迫郑郎中‘交’出了种痘的方子。”
“如果方子泄漏出来,郑郎中就没那么重要了。”
丁巡检笑了,“公‘门’中的事情,员外就不如我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