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潮骑兵休整的空隙你,从芜湖城方向出来一队人马。
在前面领路的兵士高举天启旗帜,后面紧跟着数百民夫,都挑着担子。
于宝才前去接应,守将拜见后,指向民夫方向道:“将军血战辛苦,我们这些罪人在战场上帮不了你们,只能给你们送来粮食和补给。”
于宝才请示郑晟后,命守将指挥民夫把物资送到赭山西边的一片民居。
战马体力消耗严重,这些物资都马上可以派上用场。
守将诚惶诚恐,远远看着山脚下宗主的旗帜,向于宝才求情道:“不是我们不救夫人,实乃兵力有限,敌不过朱元璋军勇猛。”
他担心的要命,如果于凤聪死了,他估计自己再怎么求情也活不了,又问道:“夫人救出来了吗?”
“没有。”于宝才不愿多话。他是温汤镇走出来的人,夫人对他们这种人的意义如再生父母。
赤潮骑兵在赭山山脚下分批补给。
郑晟领着秦飞章等人看绕着赭山看四周地形。
赭山半山腰的位置,朱元璋、徐达和常遇春在茂密松林的遮掩下把山下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
常遇春看着围着四周晃荡的郑晟,按捺不住道,“郑晟如此托大,末将现在可出去袭杀了他。”他自负勇猛,刚刚因救援不及,让汤和被斩首,心中愤愤不平。
“不可,”徐达道:“郑晟根本不需要攻打赭山,他只需把我们阻挡在这里,明日金陵大军杀到,我们插翅难逃。他故意离这么近看地形只是个幌子,是诱敌。”他生性谨慎,比常遇春考虑的要精细。
常遇春掂量了一下,感觉很有把握,忍不住以渴望的眼神看向朱元璋。
朱元璋只简短了说了两个字:“不可。”
汤和被杀令他非常愤怒。现在他面临的不仅仅是战场上的事情了。刚才那场厮杀令他明白,他寄希望杀了于凤聪全身而退,继而挑起小明王与天启之间的战争的计划已经破产大半。
因为,他现在不敢杀于凤聪,他怕自己杀了那个女人后逃不开天启的追击。
于凤聪死,天启内部分裂。大宋大军南下,倪元俊和陈友谅顺江东下。张士诚和方元珍从南北夹击。
在出发前,他把一切都想到很完美。他可以趁乱在江南夺下一块地盘。
但如果他把于凤聪带回去送到大宋朝廷,那就是个巨大的麻烦。朝廷会把他送出来解郑晟的愤怒也未可知。
天启不乱,就是天下最强大的义军,没人敢去冒犯。
活的于凤聪和死的于凤聪结果是不一样的,朱元璋不再理会常遇春,道:“等天黑再说,张天佑会来接应我们,今夜我们一定要渡江,否则都会死在这里。”
天启的旗帜在山脚下晃,赭山上的黑衣士卒被刚才赤潮骑兵的霹雳手段吓破了胆,士气全无,两千多人被一千骑兵困在这里。
朱元璋站起身,往百步开外的一块青色大石头方向走去。
于凤聪被临时看押那大石头后面。她坐在那里,没有被捆绑约束。四个汉子一刻也不放松的盯着她,其中两个人手中提着短弩。
朱元璋走到她十步开外,阴郁的眼神看过来。
于凤聪也看向他,无所畏惧,问:“朱元帅,小明王的大军到哪里了?还来得及过来渡江过来救你吗?”
哪里有小明王的军队,朱元璋心里的话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刚才还在殊死战斗,几乎杀光了她身边的护卫,现在想求和很难说出口。
“元帅!”徐达忽然快步走过来。他看了于凤聪一眼,没有说话。
朱元璋转身往他的方向走过去,来到徐达的身边。
徐达神情焦急,压低声音禀告:“赤潮骑兵走了,他们往北方去了。”
于凤聪看着两人嘀嘀咕咕,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想来是他们的大麻烦。她现在什么也做不了,唯有等待。
“什么?”朱元璋瞬间想明白了,“他们要去长江边!”
赤潮骑兵到达赭山前,天启的斥候骑兵一直围绕芜湖打探,想探明渡江敌军的全部实力。守在芜湖渡口的张天佑军逃不过他们的眼睛。
从赭山到江北急行军步卒需要两个时辰。赤潮骑兵刚刚补给过,生龙活虎,不到一个时辰便能赶到那里。
回想汤和军在短短两刻钟之内被击溃的经过,朱元璋几乎可以确定张天佑撑不过一个时辰。
“走,去看看。”他跟在徐达身后往北边的山腰走去。
一队骑兵正在往远处江北行走,赤色的旗帜鲜明。但山脚下还留有一队骑兵,大约有两百人,郑晟的战旗留在那里。
朱元璋问:“郑晟没有去?”
徐达道:“是的,他留下来了。”他提醒道:“我们死守赭山已无意义。”
如果江北的战船被烧毁,他们在江北如被瓮中捉鳖。
朱元璋之思忖片刻,决然下令:“把于凤聪绑上战马。”
赭山的黑衣军在丛林中钻出来,蜂拥走向往北的道路。
山脚下的游动的骑兵也动了,两百骑兵挡在往北的大道正中。
“朱元璋。”郑晟喊了一句。不需要多大的声音,也不需要多少人马,数千黑衣人军停下来畏缩不敢前进。
朱元璋在常遇春和徐达的左右护卫下来到阵前,在战马上拱手,道:“郑宗主,多有得罪。”
“我的夫人,她还活着吗?”郑晟直问。
赤色的旗帜在夕阳下,给他全身渲染上一层淡淡的红色,犹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