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功山里的四千红巾军士卒无一不‘精’神抖擞,宗主在亲自在指挥他们战斗。自盘石镇一战后,郑晟再没出现在战场。
那些曾经与他共生死过的士卒无一把把盘石镇之战当做荣耀。之后军中的变化也证明了他们的想法不是虚幻的,在盘石镇大放光彩的彭怀‘玉’现在是红巾军里后起之秀的将军,其他脱颖而出的黄崇久和王瑾也都得到了重用。
所以,在宗主面前战斗给他们格外增添了一份斗志。
半上午光景,背着三角旗的信使飞奔向高耸的山丘,进入中军大帐后禀告:“启禀宗主,约有五百乡兵下山往明月山方向去了。”
郑晟点头示意自己听清楚了。
他刚刚才高处回来,红巾军与明教的乡兵隔着一段七八路的丘陵对峙,视力好的人能看清楚对面乡兵的旗帜,但乡兵的身影都被半人高的茅草遮挡。“如果有个望远镜就好了。”他记得望远镜的原理是一个凸透镜和一个凹透镜成像,他可以找个工匠试验下。
“再探!”
信使飞奔离去,在罗霄山里,人的两条‘腿’比战马好使。
王中坤站在郑晟一边,打仗本不****的事,但这次与明教的战斗并不仅仅在战场上。对他来说,无处不是战场。
他以前的亲随杨和同刚刚到达武功山,接替张金宝部担任三千兵马的统领,正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指挥战斗。
那些清晨下山‘骚’扰乡兵的零星红巾军正是杨和同派出去的,说是要测试乡兵的反应,郑晟准许了他的计策。宗主亲自坐镇,以示对他同的支持,现在看来他上位领军将军已成定局。
有人倒霉就有人占便宜,郑晟这个小小的改变让王中坤忽然觉得自己在红巾军中的未来未必如自己之前想象的那般灰暗。
一个时辰后。
信使再次来到中军:“报,一队乡兵偷偷返回明月山方向,人数不明。”
这时今天乡兵第三次向明月山方向调兵,帐篷中的几个人都猜到是什么原因。张宽仁在背后的动作开始起效果了。
“再探!”郑晟神‘色’严肃,自从来到武功山后,他极少以笑脸对人。偶尔绽放一个笑脸,也是让人感觉有些畏惧。张宽仁与他彻夜长谈时,不止一次有这般种感觉。
这就是进入战斗状态的郑晟,如蓄势待发的捕猎野兽。王中坤参与了郑晟与张宽仁协商的全过程,他们不会幼稚的认为只有官兵是宗主的对手。
军帐中有点压抑,他想舒缓一下气氛,笑道:“张宽仁是明教左使,在明月山果然有影响力,如此下去,也许不用我们出兵他们就‘乱’了。”
“别把他想的太能干,”郑晟忽然转身在帐后的一堆书籍里翻找什么,背朝着王中坤,“其实他有那个本事,但他心太软,没有一颗坚定的心。”
那是一堆‘混’‘乱’的书籍,有他常看的书,有他胡‘乱’写的手稿,也有王中坤和于凤聪送给他的急报。他似乎天生不知道什么是井井有条,许多东西都是‘乱’七八糟的,“你看看这个。”郑晟蜷着眉头站起来,手里拿着两张薄薄的纸转过身来。
纸上是端正的小楷,但字很丑,不是‘精’通文墨的人写出来的。
“看看这个。”郑晟伸出手。
王中坤走过来躬身双手接住,他看了一眼,见到首页左侧的一列大字:“明月山明教弟子研志。”
郑晟大声道:“袁州明教以明月山为根基,翠竹坪为中心,约有信徒五万多人,青壮近万人,左翼护法只有三百人,此次有七十三人选择跟随张宽仁背叛明教,那说明什么?”
他坐下来放肆的伸直双‘腿’,伸出两个手指,“其一,张宽仁统领的左翼在明教内没那么的大影响力;其二,明尊弟子早就对张家愚蠢的行径不满了。”
“张宽仁是个好人,但如果你是他的部下,你会放弃安稳的日子,跟着一个好人去拼命吗?”郑晟看着王中坤震惊的脸大笑,摇摆两个指头,“你不会!感谢光明佛,如果张宽仁的部下不是明尊弟子,能有一只手的人跟着他就不错了。”
王中坤急速的翻看手里的研志,郑晟的话如锥子强行钻进他的耳朵。这是谁写的研志?这么丑陋的字,然而是如此‘精’华的内容,“明月山共有八千五百六十户,皆自称为明尊弟子,其中有田者二千二百户……”
看完这份研志,袁州明教在他面前被扒的干干净净。这份研志非常重要,但他此刻根本不关心这里面的内容,关键是……这是谁提供给宗主的。如果宗主身边有这样的人,他王中坤还有什么用?
郑晟仍然在自顾自的说话:“所以我喜欢明尊弟子,他们就是为圣教而生的,不应该再拜什么光明佛。现在有人要把他们领进沟里,而我来接收他们了。”
“宗主英明!”王中坤紧紧的攥住手中的两页纸。他要加把劲了,只靠弥勒教的老本,也许不久就会跟不上宗主的脚步。
“我早就想对翠竹坪动手,张宽仁叛逃是天赐良机,”郑晟言语粗重,声音中充满决心和力量,“这次我亲自来武功山,本来是为了稳定形势,但现在我要彻底解决翠竹坪。”
王中坤附和:“确实是个好机会。”
郑晟指向他手里的两页纸:“年初的时候,我说起明月山的情况,当时这里在我脑子里如一团‘迷’雾,”他指向自己的脑子,“夫人随即命于家人‘’了点心思编写了这份研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