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兵如愿攻下下坪和茨坪,但接下来的战局把踌躇满志的佛家奴一巴掌拍醒。他们在深山里损失了近三千兵马,‘蒙’古人的尸体被野兽撕咬的拉出来,丢在下坪寨周围。佛家奴相信那不可能是野兽干的事,红巾贼在向他示威,山里的贱民在用这种方式在嘲笑他。
侥幸从山里逃回来的士卒都吓破了胆子,彻底丢失了‘蒙’古人的勇气。
伏击战过后第七日,两个被割掉耳朵的俘虏从山里逃回来,带来了红巾军宗主郑晟的善意:红巾军手里现在有八百多俘虏,几乎都是‘蒙’古人,少数是‘色’目人,红巾军没有处斩他们的*,但需要两百石粟米换一个人,但如果佛家奴舍不得掏这份粮食,那么红巾军没有多余的粮食来养活这些俘虏。
刚打了一场败仗,佛家奴没有底气,不敢擅自做决定,不得不命信使快马加鞭往袁州城送信,禀告父亲威顺王。
消息传到袁州,威顺王宽彻不‘’大发雷霆,朝廷大军来到袁州后不但没能压制红巾贼,要是一开始就与红巾贼谈判议和,这脸往哪里搁,如果消息传到大都,他的领军主帅的位置不知是否还能保留。
宝贝儿子佛家奴不在他眼前,但没逃得了他一顿臭骂:“这个愚蠢的东西,也不看看红巾贼是什么人,竟然还想着与贼人做‘交’易,他们是要为南人出头,动摇我大元根基的反贼,你回去告诉佛家奴,莫说是八百‘蒙’古人,就是他落到红巾贼手里,我也不会拿一粒粮食去换。”
信使噤若寒蝉,把宽彻不‘’的话带回茨坪。
事已至此,避无可避。佛家奴不得不找来部下商议下一步对策。
随后,朝廷的兵马不断进入深山,在向导的指引下控制各处路口,封锁红巾军在山里的行动的路线。
为了适应山里的战斗,‘蒙’古人脱下了笨重的盔甲,随身只携带锋利的短刀和弓箭。他们不敢在鲁莽的孤军深入,以笔架山为前进的方向,没往山里进军十几里路便设立简易的堡垒。
罗霄山附近山寨里的乡民调动起来,官兵威‘逼’利‘诱’让他们进山充当斥候,探明红巾贼在山里的位置。佛家奴不怕面对面的厮杀,他最怕大军进入暗无天日的森林后,红巾贼就像藏在地底下的幽灵,不知什么时候就冒了出来。
官兵在山里像一张大网般铺展开。
山里的消息传播的很慢,半个月后,这场战斗的结果才在罗霄山周围的土寨间传播开。各家土围子一片哗然,他们知道红巾军不好对付,但他们万万没想到红巾军如此厉害。在他们了解了战斗的细节时,大股官兵已经入山了,造就出一副彻底压制了红巾军的假象。
局势不明朗,唯有走一步看一步,刚下决心与红巾军为敌的豪强心里又活络了,
翠竹坪。
一队骑兵旋风般冲出刚刚修筑过的寨‘门’。这里每天都有身披铠甲的骑兵进进出出,而且越来越频繁。
头盔挡住了张世策半边脸,让人无法看清楚他的真面目。这是他新换的头盔,有好事者说他是因为妻子被红巾军宗主郑晟夺走,自觉得没有面目见人,特意换的大头盔。他在巡营时,听见两个士卒在议论此事,下令把那两个狠狠的鞭打了一顿。
袁州达鲁‘’赤赛罕把他推荐给威顺王,但亲自领军大打仗的佛家奴对他这个败军之将不屑一顾,把他闲置在翠竹坪,仿佛被遗忘了。
福兮祸所系,祸兮福所倚,张世策不不入佛家奴的眼,对他可不是坏事。实际上,他也没闲着。
“驾,驾!”骑兵出寨‘门’一路向东北方向疾驰。
在翠竹坪的东北方向,也就是袁州城的西北方向有一片平坦的草地,此刻那里集中了数以千计的汉子,他们的身上衣衫破旧,手里举着笔直的长枪,正在听上官的号令日夜‘操’练:“收!一二,刺!”
这里四周要木栅栏围住,外人不得进入,张世策这一个月几乎都在忙这件事。骑兵径直冲入兵营,在新垒砌的观礼台上停下来,张世策下马摘下头盔,冷眼看着这些新兵在号令下整齐划一的动作。
随从默不作声的站在他身后。
片刻之后,他‘露’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回过头问:“张宽仁,你觉得这些人怎么样。”
张宽仁也身披盔甲,他最终没有犟过自己父亲,成为了张世策身边的部将。但他别想领兵,张世策把他留在身边,只作为一个随从。他常常感觉有人在暗中盯着他,几乎所有的举动都逃不了暗探的眼睛,“很好,他们现在还很稚嫩,但假以时日一定会成为沙场的勇士。”
“当然,”张世策忽然大笑起来,“达鲁‘’赤大人命我募集兵马,协助王爷进山围剿红巾贼,这里的人原都是流民,他们不为我所用,就会被红巾贼所用。”他笑的爽朗,让亲随们略感惊讶。
张宽仁想了想,问道:“等这些人‘操’练成军,罗霄山里还有红巾贼吗?”
“你真的这么想?”张世策转脸盯着张宽仁,“你以为佛家奴能清剿红巾贼?”
张宽仁不经意的回答:“七万大军,粮草充足,兵备‘精’良,对付几万红巾贼,应该不在话下。”
“你在骗我,或者在糊‘弄’我,”张世策驳斥张宽仁的话,但没有生气,“如果你只有这么点本事,就不会被人称做张家的千里驹了。”他忽然咬紧牙关,“郑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佛家奴如果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