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写着,赵凌是总旗,杨玉成和金元宝都是小旗,三福和石柱则是普通的军户。阿森因为年纪太小,没入藉。
“我也不知道!”傅庭筠掖了掖身上的皮袄,道:“等到了张掖,打听打听就知道了。”
两人说着话,到了永靖县。
还没有下马车,耳边就是鼎沸的人声,等下了车,到处是商队,马儿的嘶叫声,骆驼的骆铃声,装货卸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长着黄色头发绿色眼睛的大食人,戴着白色帽子的回回,穿着皮袄的行商……摩肩挨踵,扬起一阵黄色的尘土。
傅庭筠则睁大了一双眼睛好奇地四处张望,像初见进城的村姑。
看见人群中有戴着绣了金边盖头的回回女子,不由盯着人家看。
赵凌看着,露出浅浅的笑意。
阿森嚷着:“不是说关外人烟稀少,贫脊荒凉吗?怎么这么多人啊?”
杨玉成等人望着眼前来来往往的人,也有些目不暇接。只有赵凌,淡定地笑:“不望祁连山顶雪,错将张掖认江南。这时自古就是经商要道,大批的商队养活了沿路的百姓,喧阗鼎沸,不足为奇。”然后道,“这些日子大家赶路辛苦了,今天大家好好歇一晚。”然后朝那家最大的客栈走去。
众人有些恋恋不舍站在街上打量了片刻,这才随着赵凌进了客栈。
他们包下了客栈后面一个比较偏僻的院落,伙计们殷勤地把马牵到了马棚,送上茶水,打来了热水。三福他们不放心伙计,和郑三、石柱一起把车上的东西搬到了他们住的厢房。郑三娘则服侍傅庭筠梳洗,赵凌和杨玉成、金元宝关了门在屋里说话,阿森就把着临春在门口看那些长相怪异的大食人和高鼻隆目的回回。
不一会,郑三娘找到了阿森:“傅姑娘让你快回去洗洗,等会好用晚膳。”
阿森把临春给郑三娘就跑了回去,洗漱完了,去了傅庭筠那里。
傅庭筠正用帕子绞着头发,见他还梳着丫角,喝道:“去把头洗了
阿森不喜欢洗头,躲躲闪闪的:“没人帮我洗。我一个人洗不好。”
傅庭筠起身:“去叫了水来,我帮你洗。”
阿森见躲不过,一溜烟地跑了。
傅庭筠追出去。
阿森忙讨饶:“我这就去洗,我这就去洗!”
听到动静的赵凌推开窗,杨玉成和金元宝都朝院子里望去,见傅庭筠把阿森揪了回去,均笑了起来。
“这个猴儿,终于有个管头了!”金元宝道。
杨玉成却不以为然:“傅姑娘也管得太宽了些。”
赵凌和金元宝就冲着他笑。
他顿时面红耳赤,忙道:“说正事,说正事。”
刚出西安府的时候,傅庭筠曾委婉地提醒杨玉成,吃完饭别在饭桌上剔牙。
两人怕杨玉成恼羞成怒,两人都顺着他的话往下说。
“庄浪卫的都指挥使鲁成。世袭百户,平熙三十六年,蒙有来犯,他任庄浪卫都指挥使佥事随颖川侯收复哈密卫有功,被授世袭千户,平熙三十八年,升都指挥使。”金元宝正色道,“我能打听到的,就这些了。”
杨玉成“哇”地一声:“随颖川侯收复哈密卫就从世袭的百户升到千户那收复了哈密卫的颖川侯岂不是赏赐更重。”
金元宝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毫不掩饰地流露出“这还用说”的鄙视眼线:“颖川侯有两个儿子,一个十岁,一个四岁,十岁那个,封了世袭都指挥使佥事,正三品,四岁那个,封了指挥使佥事正四品!”
“啊!”杨玉成垂涎三尺,“这两个小子,真是好命啊!”两眼发光。
赵凌忍俊不禁:“你好好干,未必不能封妻荫子。”
“九爷说的对。”杨玉成兴致勃勃,“大丈夫一世不能光耀门楣,封妻荫子,实枉为人!”
金元宝懒得理他,和赵凌道:“九爷,这样不行啊!我们知道的,也是大家知道的。得想办法弄清楚鲁成的性格禀性,喜好厌恶,有几个妻妾最喜欢哪个儿子……还有颖川侯也要仔细打听打听才行。
“嗯!”赵凌点头,正色道“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我们既然来了,就不能糊里糊涂地混日子。”他说着,沉吟道,“永靖县离庄浪卫不过四、五十里地,庄浪卫的人如果饮酒作乐,永靖县是最好的地方。我们在这里歇两天,趁着这机会先把鲁成的事打听清楚,然后再在张掖停留两日,打听清楚了颖川侯的事再去甘肃总兵府备报不迟。”
金元宝点头,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三福来叩门,说热水准备好了,大家这才散了。
赵凌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坐在床上用帕子擦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