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筏很快就隐没在水草那一边了。
只要大哥漂远了,她也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
水玲珑索性朝着马蹄声走了过去。
一身玄衣,手里拿着武器,锐利的兵刀闪着银光,飒飒地迎面而来。
还没有靠近,就可以感觉到一股浓烈的杀机偿。
果然是追兵。
太后的地牢,到现在才发现劫狱了吗撄?
如果不是大哥受伤,不方便行走,他们早就离开了。
看来,太后的防守也不过如此。
水玲珑就这么看着黑衣人疾驰过来。
陡然想起自己还是男装打扮呢,应该认不出来吧?
她急忙镇定下来,缓缓地推着小推车往另外的方向走去。
为首的黑衣人抬起右手,做了一个“停止”的手势。
其他人顺从地勒紧了缰绳,只听得马匹“嘶嘶”地叫起来,扬起了马蹄。
“哎,有没有看见一男一女经过?”
水玲珑抬起头,淡淡地望过去。
“官爷是在唤我吗?没有看见什么人,我也是才经过。”
“不对啊,大哥,明明是朝着这个方向来的,怎么会突然就不见人影了呢?”
听见手下这么说,首领从腰部系着的荷包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没有关系,咱们还有一个制胜的法宝,没有拿出来呢。”
里面有一只七彩的蝴蝶,在阳光下扇动着翅膀。
这又是什么玄机?
水玲珑一愣,看着蝴蝶半晌都没有反应过来。
突然,蝴蝶直直地朝着她飞过来。
确切地说,是朝着她背着的包袱飞过来。
是闻到香气了吗?
水玲珑转过身,退后好几步,蝴蝶仍旧跟着飞划了半圈。
“水大人!”
水玲珑听见有人唤她,条件反射地抬眸望过来。
“果然是你,差点被你蒙混过关。水大人,多有得罪了。”
再也欺瞒不下去,水玲珑只好撕掉了面部的人皮面具,将肩膀上背着的包袱,转移到左手上来提着。
见自己被黑衣人团团围住,水玲珑嗤笑一声。
“以五敌一,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吧?”
为首的黑衣人冷笑一声。
“既然知道实力悬殊,不如束手就擒,免得……擦伤了脸颊或者手臂,多少是有点疼痛的啊。”
水玲珑也笑起来。
“是啊,实力悬殊,你们是集体投降,还是让我擒贼先擒王?”
首领震怒。
一阵刀光剑影之后,水玲珑明显占据了上风。
她将首领踩在脚底下,用对方的刀指着对方的脖子,眼睛却专注地望着其他四个人。
“还有谁愿意挑战一下?”
其中一个黑衣人丢下兵器,吞吞吐吐地说:“水大人,小的愿意投降。”
“叛徒!怎么可以对一个女人投降?”
“识时务者为俊杰,再说,我们本来就是技不如人。”
“我就是死在刀剑之下,也比让我向一个妇人低头强。”
“……”
水玲珑微微勾起嘴角,看着他们起内讧。
脚底下的首领使劲扭动着,似乎要挣扎出去。
没有办法,水玲珑死死踩住他的后肩,不让他有机可乘。
然后,她垂下眸子,冷冷地说:“趁早死心,我抓住的人,从来都没有机会逃脱。”
“水大人……”
“嗯?”
水玲珑应了一声,迅速抬起头来。
不料,却被假装投降的黑衣人暗算。
一包粉末,直直地洒向她的面门。
顿时,水玲珑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怎么都不知道了。
……
“泼醒她!”
太后张开艳红的嘴唇,冷冷地看了一眼晕过去的水玲珑。
她的双手和双脚都被绑在木桩上,头无力地耷拉着,双目紧闭。
“哗啦——”
一大桶冷水劈头盖脸地泼了过来,水玲珑一下子被水呛住,猛烈地咳嗽一阵,幽幽地转醒过来。
“醒了?”
双眼迷离,好半天才找到焦距。
“太后。”
“你就是这样好好地报答哀家的?”
太后已然动怒,精致的妆容有一丝丝地分裂。
事情确实是她做的,也没有什么好反驳的,只得默默地垂下头来。
见水玲珑不做声,太后缓缓说道:“幸好,哀家让人在那粒解药上面做了手脚,七彩蝶闻到那个特殊的气息,可以远远地追寻过去,否则,你们逃之夭夭了,哀家去哪里找你?”
水玲珑顿悟。
难怪当时那一只七彩蝴蝶一直围绕着她的包袱翩翩飞呢。
“这么说来,解药是假的了?”
她说怎么太后突然变得那么好说话,原来,一直都提防着她。
“哈哈哈,看来,还有那么一丁点聪明,不过啊,实在是可惜,你明白得太晚了一点。”
道不同不相为谋。
水玲珑轻笑一声,缓缓闭上了眼睛。
“说,水阡陌到底被你送到哪里去了?”
“太后,无可奉告。”
太后拍案而起。
“哦?到底还长着一副硬骨头呢,不让你吃点苦头,你还真的死鸭子嘴硬了?”
说罢,太后歪了歪头,示意打手可以继续下去。
一个鞭子下去,顿时留下一条长长的印记,即便隔着粗布布料,仍旧觉得背后一条火辣辣的疼。
水玲珑死死咬住嘴唇,竭力不让自己痛苦得喊叫出声。
也不知道打了几下,只觉得后背密密麻麻织成了一张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