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俺悄悄跟你娘那说啦,您娘说你去主动上门说个软话,她就不计较了。一家人可不能闹得这么僵。”毛驴娘悄悄跟牛鲜花说了一句。
牛鲜花笑笑,“谢谢红姐。”
“一条巷子住的,说那外道话。行啦,你去哇,学文化也不是坏事,俺得赶快去打水了。”毛驴娘背起扁担,两桶水压的扁担弯弯的,颤巍巍的走了。
牛鲜花去跟牛富贵说自己想参加扫盲班,牛富贵到没说啥,这扫盲工作是上面布置下来的任务,每年都要求各个生产大队让人去参加,自己也正愁呢,王家村离得远,牛富贵还不知道揪谁去。没想到牛鲜花来自己主动要求去。
“行,那俺就把你的名字报上个,去了要好好学,到时候要是公社来抽查你可不能甚也不会啊。”牛富贵在一个本子上记上了牛鲜花的名字。
牛鲜花点点头。
牛富贵看了看牛鲜花,无奈的叹了口气,“有甚困难跟队上说。”
牛鲜花看着牛富贵点点头。
牛富贵边写边又叹了口气,“跟你嫂子说也行,都是一个村的,没有甚过不去的,俺们都能帮你说和说和。”
牛鲜花看着这个满身补丁的干部,竟然有点感动,在面对那么多的质疑和职责的时候,谁是什么样的人还真是一眼就看出来了。
“学点文化是好事,去了好好学,那王老师文化可深呢。”牛富贵又说起了扫盲班的事情。牛鲜花这报名到省了他的事,要不然每年牛家村扫盲人数都是零蛋,报上去还真是不好看。
牛鲜花问了王家村的地址之后就告别了牛富贵家。
拿到了牛富贵的推荐表,牛鲜花就往回家走,一转弯却正好看到赖头子。昨天俩人刚吵了架,赖头子穿着个破棉袄,双手揣在袖子里,二蛋在旁边跟着他,俩人一模一样的造型。
赖头子也看到了牛鲜花,二蛋嘴甜,跟牛鲜花打招呼,“嫂子。”
牛鲜花冲他点点头,旁边的赖头子可能也觉得有点尴尬,咧开嘴冲牛鲜花笑笑。牛鲜花什么话也没说就往前走。赖头子讨了个没趣。
“这大娃嫂子这是咋啦?”二蛋以前一直跟着牛大娃,赖头子瞎混,牛大娃和赖头子是很好的哥们儿,因此二蛋一直叫牛鲜花叫嫂子。这也是赖头子格外照顾牛鲜花的原因。
赖头子平时在牛鲜花面前都是不苟言笑的,这昨天说了人家,今天给她个好脸吧,人家根本不吃他这一套。“谁知道。”
“俺看嫂子是看你不顺眼。”二蛋也是有眼力价的。
赖头子鼻子一哼。
“你那天跟嫂子吵架全村人都知道了。”二蛋说,
“咋?”
二蛋看着赖头子那倔强的样子,“没咋。”
“你是不是看上嫂子了?”二蛋觑着赖头子的表情,幽幽的说了一句。
赖头子一听立马炸毛了,抬手就给了二蛋后脑勺一下,一下子把二蛋打的眼冒金星,蒙蒙的听到赖头子气愤的骂声,“叫你胡说!”
二蛋稳住身体,头晕刚好,屁股上又被狠狠踹了一脚,直接往前趔趄了两步才堪堪站稳。
“那是牛大娃的媳妇儿,你说甚了?你忘了以前你大娃哥咋待你的了?再说了,一个寡妇家家的,是非本身就多,你再敢这么说你看俺收拾你不!非把你小子揍上一顿你就舒服了!”赖头子气呼呼的骂。
二蛋摸着后脑勺,低着头小声说,“俺不说了还不行。”
赖头子骂骂咧咧的骂着二蛋骂了一路,说他是个忘恩负义的小混蛋。二蛋跟在他后面,他就是随口一说,又不是故意的,至于不。
牛鲜花回去就推着自行车,跟毛驴娘打招呼说去趟王家村报扫盲班,顺便再去看看孙政国,田因然一家,二来,还得去城里买点白酒蜂蜜,还欠小张那么多烟丝,挣钱的事情可不能耽搁。
因为绕道去了趟王家村,牛鲜花进城已经不早了,熟门熟路的在国营饭店里花了二两饭票买了张饼,啃完就去了供销社,用上次攒的酒票买了一瓶白酒,二斤红糖和一些孩子学习用的钢笔,钢笔水,铅笔,本子什么的。果然,供销社里并没有牛鲜花心心念念的蜂蜜,物资这么紧张,买肉都要抢,想买一些不太常见的东西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蜂蜜?牛鲜花想想刚刚那售货员的眼神,仿佛牛鲜花提了什么十恶不赦的问题。
买好了东西,牛鲜花就到孙政国家去,牛鲜花敲门,是晓玲这孩子开的门,晓玲一见门外是牛鲜花,立马笑的也像是一株鲜花,冲着屋里喊她爹。
孙政国听见院子里闺女的叫声,急忙撩开帘子出来,“牛大夫,你来了,药吃完了,我还正说要去王大夫那问问呢。”
牛鲜花笑笑,“我记着呢,正好来城里买点东西,顺便过来看看。”
孙政国急忙撩开帘子把牛鲜花让进屋里,屋里生的炉子旺旺的,屋子里暖烘烘的,牛鲜花进去屋子里面,田因然已经明显脸色变好了点,靠在墙边,笑着朝牛鲜花伸出手,热情的招呼。“牛大夫,我这几天觉得恢复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