协?反正不管她怎么做,大吴氏都不会改变对她的看法。傅月和傅桂一开始也看不惯她的种种出格举动,但小姑娘年纪小,更多的是疑惑不解,没有任何敌意。大吴氏则完全是厌恶了。
她委婉道:“奶奶说的是,是我莽撞了,等四叔回来,孙女就去四叔跟前请罪。”
傅云启和傅云泰还没归家,傅四老爷出去找人去了。
大吴氏没听出傅云英的话外之音,以为她服软,轻哼一声:“你爹死得早,你四叔、婶子看你可怜,舍不得管教你,把你惯得无法无天的,我看老四太纵着你了!”
傅月吓得一抖。傅桂咬紧唇,看一眼傅云英,神色焦急。
卢氏怕傅云英难堪,堆起一脸笑,正想说话,傅云英微微一笑,“奶奶说的是,四叔确实很疼我。”
面色如常,不见一丝尴尬之色。
卢氏一愣。
大吴氏也愣住了,张了张嘴巴,不知道接下来该说什么。
这时,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闹哄哄的。
卢氏皱眉走出去,“怎么回事?”
王叔抹把汗,“太太,不好了,苏少爷受伤了!”
傅家只有一位苏少爷,那就是苏桐。不过苏桐受伤,关他们什么事?要着急也是苏娘子和大房的傅容着急吧?
卢氏快步走出去,只见几个家仆抬着一张春凳走进正堂。春凳上的少年面如金纸,满头是汗,傅云泰和傅云启紧紧抓着他的手,跟在一旁抽泣,兄弟俩失魂落魄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
王叔叹口气,说明事情原委:傅云泰和傅云启偷偷溜出去玩,刚好碰上周家人,两伙人剑拔弩张,吵了一架,被旁边的人劝住了。本来彼此相安无事,后来周家的龙舟撞翻傅家的龙舟,傅云启和周家的少爷又碰上了,这下子新仇旧恨浮现心头,少不得动手动脚。
傅云启和傅云泰是背着卢氏跑出去的,只带了两个小厮,比不上周家少爷人多势众,被周家人按在地上揍了一顿。
苏桐路过,为了救傅云启和傅云泰,被周家人打破脑袋,鲜血直流,胳膊也断了。
周家人没认出苏桐来,等苏家家仆大哭着说苏桐马上就要参加院试,这才知道闯下大祸了,顿时作鸟兽散。
卢氏气得牙根痒痒,要是被打伤的人是傅云启或者傅云泰,那倒没什么,少年小官人,一时意气冲动,难免惹是生非,但是苏桐可是要考秀才的人啊!
他刚刚通过县试和府试,二少爷说他一定能考中秀才的!
这让他们怎么向苏娘子和陈老太太交待!
卢氏心乱如麻,“快去请郎中,请跌打师傅,请药酒师傅,只要是能治伤的,全都请过来!”
又叫人赶紧去找傅四老爷,催他快回家。
郎中赶到傅家,气都没喘匀,就被王叔提溜到正堂给苏桐看伤。他剪开苏桐身上穿的长衫,看了看伤势,道:“最少得修养一个月。”
卢氏面色阴沉如水。
傅云泰和傅云启哭出声来,反倒是苏桐面色平静,安慰他们,“无事,只是小伤。院试下场再考就是了。”
他越通情达理,卢氏心里越不好受,一面嘱咐人把苏桐抬到房里好生诊治,一面派人去请苏娘子过来。
正院里,老太太大吴氏听敷儿说了苏桐受伤的事,也变了脸色,忧愁道:“这可怎么是好?人家可是要考秀才的……”
哐当一声,茶钟倾倒在地。傅月手忙脚乱,站起身抖落溅到裙子上的茶叶,脸色通红。
傅桂看了她一眼,眉头轻皱。
这么一打岔,大吴氏没心情继续训斥傅云英,摆摆手让她回房。
傅云英告退出去,走到回廊外边,后面一个人几步追过来,拍她的肩膀,“英姐,你别生气,奶奶是为你好。”
傅桂气喘吁吁,手里抓了一大把松子糖和糖耳朵,往她掌心里塞。她喜欢用好吃的好玩的拉拢别人,对丫头如此,对傅云英也如此。
傅云英笑了笑,轻轻推开傅桂,“四姐留着自己吃罢。”
傅桂迟疑了一下,“英姐……你应该拜赵师爷当老师的,你还小,不晓得他有多厉害,拜了他当老师,家里人都会对你更好的!”
她简直恨铁不成钢。傅月是四叔的女儿,嫁妆丰厚,却性子懦弱,肯定不能嫁到大户人家去。如果她和傅月一样有个能干精明的爹,别说是知县家,就是知府老爷家她也嫁得进去!五妹妹呢,二哥给她当老师不算,赵师爷也想当她的老师,她竟然不识好歹,说不肯就是不肯,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傅桂嫉妒得直冒酸水,如果她能拜赵师爷当老师,她根本不用愁嫁不了好人家!
老天爷真是不公平。傅桂不无心酸地想着,努力把心里翻腾的妒意压下去,语重心长道:“英姐,下回再有这样的好事,你先问问四叔或者四婶再作打算,别随便得罪人,晓得么?”
傅云英没说什么,点点头。傅桂倒也没有恶意,她就点头哄哄姐姐罢。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