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曲月升一边擦着眼泪一边小声道:“我现在脾气坏,怕会忍不住揍人。你们都走开,呜呜呜……”
曲大小姐正发着脾气,不料还有人不怕死的凑过来,她也没抬头,就看见一双灵觉寺全寺统一的灰色僧鞋,还以为是没挨过打的武僧,于是火大的伸手去打,却被人握住了手腕。
“月升。”又是这样一声无奈的轻唤。
曲月升怔怔地抬起头,几次想张口,都没能找到自己的声音。
——圣僧?
闻远单手竖掌,黑色的佛珠在他手上急躁地转动:“你现在还穿着观音菩萨的衣服,就这么坐在地上,岂不是亵渎菩萨?”
又挨骂了。曲月升委屈地眨眨眼,一张小脸全垮了下来,眼看又要掉眼泪。
周围的人倒吸一口凉气——整个东篱国大概也只有闻远圣僧敢在老虎脸上拔毛了。
闻远低声道:“还不起来?”
曲月升委屈地抿着嘴唇,尝试着乖乖站起来,可惜一动脚下就抽筋似的疼,还没站稳就又摔了回去。
摔疼了的曲月升发泄似的狠狠锤地,可疼得还是自己。
这一刻,所有委屈一齐涌上心头,她这回真的绷不住了,低声抽泣起来。
“怎么这么傻。”闻远轻叹一声,蹲下身轻松地把她抱了起来。
曲月升只觉得身子一轻,一抬头就看见闻远的侧脸——不会是在梦游吧?
周围的人瞠目结舌,有个不长眼的直接喊了出来:“闻远师叔,你……”
“回灵觉寺再说。”闻远语气平淡,却有着掷地有声的力量。
无头苍蝇似的众人像是突然找到了方向,自觉排成下山时的队形,跟在闻远身后不远处。
出了法会现场,街上的老百姓多了起来,但人民群众此刻有点懵逼,东篱好圣僧闻远哪里抱过一个女子?还是在大庭广众之下?
可闻远却丝毫不在意,反而低声问怀里爱撒娇的小丫头:“是不是摔得很疼?”
同样懵逼的还有曲月升,她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的点头,连忙哼哼唧唧的撒娇:“可疼了。”
闻远低声,有安抚人心的力量:“马上就回灵觉寺了,擦了药就没事了。”
明明是想安慰,却偏偏摆出一副一本正经的模样;明明是紧张,是关心,却偏要裹上一层责备的幌子。圣僧还真是别扭。
曲月升忍不住低笑,小小的身子因为忍不住的笑意发出轻微的晃动。
闻远还当她是疼得哭了,整个人紧张的都绷直了:“月升,是又疼了么?。”
曲月升抬起头,得寸进尺地道:“当然疼啦,你刚才还教训我,更疼啦!”
闻远低头一看,好啊,这丫头唇角微扬,眼带笑意,一点事儿也没有,分明只是在撒娇!
可那又怎样呢?还不是得哄着这个小祖宗。
闻远低声轻叹:“你这丫头。”
“哼,我还没原谅你呢。我都摔倒了,你竟然不过来扶我。”说到这,曲月升还真有点委屈。
“你有一堆人围着你转,把你捧在手心里疼着,缺贫僧一个,又有什么要紧。”
曲月升激动地几乎跳起来:“那可不一样!”
闻远怕她又摔了,低声呵斥道:“别乱动。”
“你又凶我。”曲月升抓住闻远的衣襟,委委屈屈的抬头,却只能看见他轮廓分明的下颌线。
我们圣僧连下巴都这么帅!
闻远垂眸,看见了一双乌溜溜的小鹿眼——又是这样一双眼睛,开心也好,委屈也好,多明明白白的写在湛黑的瞳孔里,看起来深不可测,实则清澈见底。
闻远紧了紧手臂,让她靠得更舒服些:“好了。以后不会再让你摔倒了。”
低沉的声音却有着安抚人心的神奇力量,曲月升在他胸前蹭了蹭,似乎还能感觉到他说话时低低的震动,顿时什么脾气都没有了。
一向话多的月升突然安静下来,闻远怕她心里还是生气,于是道:“一会儿回去乖乖擦药,大夫开什么药都不许讨价还价,贫僧就带你去看晚上的盂兰庙会。”
“有庙会?”曲月升眼睛一亮。
“嗯。”闻远颔首。
曲月升高兴的又要跳起来,连声问:“庙会是干什么的啊?有没有好吃的?有没有好玩的?”
闻远淡淡地瞥了她一眼,意思再明显不过——你这是一个伤患的样子么?
曲月升乖乖停下动静,一脸期待地望着闻远。
“到了晚上不就知道了。现在先躺下,等大夫看过再说。”话间,闻远已经把曲月升稳稳当当地放在床上,随手给她盖上一层薄被。
曲月升立刻坐起来道:“不用大夫,我没事,就是闹脾气而已。”
“乖乖躺着,要不别想着晚上出去玩。”
曲月升立刻闭嘴,一张小脸气鼓鼓的,活像个刚出笼的大肉包子。她依言乖乖躺下,把掀翻的薄被盖在身上,冲闻远谄媚一笑。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