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罗湖海关的商贸城,里面有个偌大的洗浴按摩中心,我们到前台提出找老板——瞎子阿龙。瞎子阿龙是从外面巨幅广告上得知的。前台小姐问什么事,黄健民忙说我们是记者,想采访阿龙老板。前台小姐一听是记者,倒是不好得罪,马上通过什么人联系上了老板。那时候绝大多数人还不知道记者也有假的,一听说记者来了,马上说见。
虽是说见,但老板是瞎子,也看不见。阿龙凭着一身过硬的按摩本领,在香港和深圳很有名气,据我们打听是他哥哥在帮他管理,里面有很多漂亮的小姐,也有很多肓人按摩师。因为解决了一些残疾人的工作生活问题,他这里还是一家受保护的残疾人福利公司。阿龙显的身强力壮,脸上倒是平和,只是眼球全向上白翻。手上戴着绿莹莹的祖母绿,闪闪发光的戒环,项上绕着粗粗的黄金链,真是气派非凡。更令人吃惊的是挽着他出来的是两位绝色美女,那旗袍开叉太高了,两条雪白的大腿耀的人眼晕。丝质面料下,胸前那两坨肉就象要晃出来一样。这么美丽的尤物让一个瞎子享用了,这简直就是暴殄天物啊!
名人介绍类的采访模式都是固定的,先是苦难而充满智慧的童年。然后是充满坎坷风雨的艰辛创业路,再是辉煌的今天,再是无限光明的未来。由黄健民提问,周德才执笔。凭着他的伶牙利齿采访很快搞定下来。
接下来,就是下套了。
“阿龙老板,是这样的,我们打算给你的公司顺便做个封底,以扩大贵洗浴城的知名度。您看是否可以帮忙赞助点我们杂志社?”黄健民装着腼腆地说着。其实内心也确实是有点慌,因为这毕竟有种行骗的感觉,其实这也就是行骗。
“嗯,这,这我不知道你们那的规矩是什么?你们要多少?”阿龙老板刚接受过采访和赞美,这大概是他平生第一次接受采访,刚在兴奋点上,一时还真不好拒绝。
“我们通常是封面十万,封底五万。”黄健民的声音似乎有些抖。
“噢,那……”从口形和阿龙老板的神态来看,似乎他马上就要答应了。
一声娇柔的声音从阿龙老板身边传来,把黄健民刚升起的欢喜击的粉碎。“两位大记者,我看这样,封底我们就不做了,我们赞助贵杂志社八千怎样?”
看来是碰到狠角了,记者全靠一张嘴,人家小姐上下两张嘴。一张嘴碰到两张嘴就自认倒霉吧。
“啊啊,对对,就这样吧”瞎子老板附和道。
“呵呵,怎么都行。谢谢你们对我们杂志社的支持。”黄健民勉强笑笑,心里骂了声“这婊子”。
那女人似乎察觉黄健民有些不满,忙灿颜笑道:“两位幸苦了,我们请你感受一下我们这里的服务吧,不然光凭我们说的好你们也没切身感受呀。”望着她那热情洋溢的脸,黄健民只想扇过去。
可面子上还是装着很感谢的样子,道谢不停。
只见她望着右边那女子,“阿芬你领他们去开支票,顺便洗个脚吧。”说罢扶起瞎子起身走了。
支票是第一大事,先随阿芬去领了支票。本想就回去,但是阿芬非常热情的邀请他们洗个脚,让他们也不好意思拿了钱就马上开溜。可是黄健民的鞋底脱胶裂了个口子,袜子也穿了一个洞。这些让阿芬看见了,记者的身份就有可能穿帮,那可就糟糕。可是拿了钱急着要走,这也是极不明智的行为,这极其容易引起别人生疑。所以只好硬着头皮去洗脚。
“黄主任,这样,我还有采访任务,你去洗脚吧,我先走一步。”周德才斯文地向黄健民招呼,又似乎面向着阿芬,这畜牲要溜,可是他那脚也太臭了,如果他那双大板脚拿出来可要熏倒整个罗浮城的。
阿芬没有表示什么,只是微笑着。黄健民想两个人同时出丑不如一个人出丑,于是领导一样地对他一挥手“你去吧,顺便去拿一下这期的样书”。
周德才走后,黄健民随阿芬去包间洗脚。这时才细细地留意起阿芬来。阿芬留着一头长发,前面的刘海很漂亮,一双眼睛水汪汪的,樱桃嘴一开口,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
“请坐”,进入包厢后。阿芬往后一理旗袍,包臀坐下,一坐下一双丰满的肉球撑的边上的扣子就有些悬。阿芬瞟了一眼黄健民,看到了他的失态。心中亦有一丝窃喜。毕竟他是一个还算英俊的后生小子。虽然深圳是一个金钱至上的世界,但同龄年轻人之间的吸引和欢喜还是出于一种天性的。
“谢谢。”他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坐在了她边上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上面摆着些水果和茶水。
阿芬自己剥了个桔子,分了一半给他。服务的小姐已端了一盆水过来,黄健民让阿芬的眼神和微笑弄得有点手忙脚乱。也正是这些手忙脚步乱,让阿芬觉得他还是那么单纯,还没有被深圳这个大染缸染黑、染花。给人以一点纯朴的感觉。
在和阿芬的应对间,他忘了自己的鞋子是开的,袜子是穿洞的。当阿芬的目光落在了上面时,他顿时窘的脸上火辣辣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可是地上铺着地毯,根本没缝。“呵呵,太忙了,也没时间打理自己的生活。让你见笑了。”黄健民反映是机伶的,这个时候作真诚状可掩饰自己的窘境。
“没女朋友帮你吗?”阿芬没有一点笑他的意思,一句话就消除了他的难堪,“这些应该是女朋友帮你去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