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没法把他认出来。
“萨蒂。”最后那双马童低低地嗫嚅了一句。
萨蒂看着他笑了,“那么你还记得我。”她说,“你看,我……我不想伤害你。我只是想问你,你见过湿婆……”
“没有!”他回答得干脆利落。
萨蒂瞪着他。
“撒谎,”她说,声音有点发抖。“你见过他,对不对?”
这个双马童几乎要大声嚷嚷起来。“我没有见过他!”他近乎哀求地说,“萨蒂小姐,不,黛薇女神,我真的不知道你丈夫在哪里。能再见到你我很高兴。可我要回我哥哥那里去了。”
萨蒂一把拉住了他。火焰正在慢慢熄灭,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不,”她说,“告诉我。舍沙说他可能会来找你们求助。他的确是来找过你们的,对不对?”
那娑底耶——双马童中的弟弟狂乱地摇着头。“我不知道,”他说,“我不知道那条大蛇对你胡说八道了什么,可湿婆真的没来找过我们,真的没有……”
“骗人!”萨蒂厉声说,“如果没有,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要逃!”
人越来越多了。那娑底耶拼命挣脱着,可他在发抖,竟然没有力气。这情景在迦湿城的居民眼里多半很新奇,一个大男人竟然没法甩开一个女人的手。
萨蒂向四周看了一眼,转过头瞪着那娑底耶。“告诉我。”她咬着牙轻声说。“否则我就在这里烧死你。”
那娑底耶停止了挣扎,瞪着萨蒂。
“我们没欠你什么。”他哀声说,“为什么一定要逼我?”
萨蒂放开了他的手,退后一步,垂下了头。“求你。”她低声说,“求你!”
周围的人看着他们议论纷纷。那娑底耶朝四周望望,小声对萨蒂说:“跟我来。”
萨蒂跟着他走进房屋背后。那娑底耶看起来对这里很熟悉,七拐八拐地钻进僻静的小巷里。萨蒂唯恐他又要逃走,可是双马童却并没有刻意加快脚步。
最后他们走到了藏身在城市最角落处的一个小神庙前。那娑底耶在这里转过了头。“我是说真的,”他看起来稍微放松了一些。“我们真的没见过湿婆。我想逃是因为我们这些年都听过你的事,我知道你肯定会问,但我又答不出……”他稍微顿了顿,灵活的口齿正重新回到他身上,“而您对我们是有恩的。答不出来会让我感到羞愧,所以我只好跑了。”
“胡说!”萨蒂生气地说,她看着那娑底耶那双灵活地转来转去的眼睛,他竟然变化这么大!“我怎么有恩于你们了?”
“我和哥哥都很爱听你的西塔琴,”那娑底耶恭顺地说,“它让我们首先领会了何为情感,令我们成型。黛薇女神,我们真的不能提供你想要的答案,我见了您就逃也是不对的,不过我们可以向您提供其他一切帮助,招待您丰盛的午餐,能再聆听您的琴声……”
萨蒂凄然笑了一声,把双手张开,朝着那娑底耶。那娑底耶张大了眼睛。萨蒂双手上都有伤痕,从手掌一端到另外一端,像是烧伤,可又像刀伤,那痕迹彻底掩盖破坏了从前她手心里那轮细小的月牙。
“有一次我在福舍投宿。”她声音平稳地说,“有几个男人想趁半夜袭击我。我反抗时抓住了他们的刀,手的筋络被割断了。他们被我血里的火烧死,而这手从此就没法弹琴了,只能拿刀。”
那娑底耶瞪着那布满伤痕的手。
“我们能替你治好。”他喃喃地说,胆怯地看了一眼萨蒂脸上的伤。“您脸上的疤痕也是。”
“我不需要。”萨蒂说,“我只要你告诉我湿婆的下落。”
那娑底耶浑身发抖,低下了头,嘴巴张合了几次。“我们真的无法告诉你。”
萨蒂看着他。
“那你告诉我另外一件事情。”她说。“很久以前,我在商底耶遇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对我嚷嚷,说商底耶掩藏着重大的秘密。那是什么?乌莎斯对梵天的诅咒吗?和湿婆有关系吗?”
那娑底耶就像被雷电击中一般。他脸色变得煞白,惊恐地看着萨蒂。
“既然……既然您已经知道……”他说着,嘴唇颤抖,“那你干嘛还要问我?”
“我知道什么?”萨蒂说,“告诉我,到底是什么秘密。”
“梵天是活该,”那娑底耶忍不住喊出声来,“他本就应当受到惩罚。”
“我不懂!”萨蒂抓住了那娑底耶的肩膀,“为什么说梵天活该?因为他抛弃了乌莎斯?”
那娑底耶又抖了一下,他抬眼看着萨蒂。“看来你真的不知道。”他说。
“那就告诉我!”萨蒂说,心如同锤子般敲击着胸口。“梵天是活该?他本该受到惩罚?那湿婆呢?如果梵天原本就有罪的话,他……”她颤抖着,“湿婆是不是能得到宽恕?”
“我不能说!”双马童痛苦地喊着,“我不能说!”
“告诉我!”萨蒂说,“要么就告诉我湿婆在哪里!”
“不能说!”那娑底耶几乎要哭出来了,“我们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