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做下了什么不可饶恕之事吗?
“不要问。”梵天说。那几乎是一句哀求。
友邻王凝视着端坐在莲花上的创世神。他头垂得很低,肩膀缩了起来,白色的头发挡住了脸上神色。
真卑鄙啊——
你没胆子杀你自己创造出来的生物。你不敢用血弄脏手。你是创世主,可你也这么道貌岸然、口是心非。
友邻王的心变得凉了。
他是不是还一度觉得,天上那些隐形者,会比凡人具备更多的智慧和道德?曾几何时,他还是个希求通晓一切的神明给予公道和正义的傻子。
真是可悲的生灵,从上倒下,俱都如此。
失去梵天之后,那群神明本可以起来反抗自己的统治。但他们没有别的人可依赖,所以最终还是选择了寄生在自己的朝廷上。
何等懒惰、卑劣、自私的一群……
自己也真是适合做他们的国王。
“……我是有威力的神主!”独自一人,面对着天帝宏大的殿堂里,友邻王不知不觉站起来,大声说了出来,“我是过去、未来和现在的统治者。一旦我发怒,世界就不存在!不管他们愿不愿意,他们都得要服从我!”
“你……你说什么?”婆利古仙人睁大眼睛,看着伐楼那和阿耆尼。“你……你说那个无赖神首要让我们做什么??”
“牟尼,他要你们去拉他婚礼的车銮。”阿耆尼严肃地说。
伐楼那叹了口气,“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规劝他,可是他不但不听劝告,反而还威胁我们,要剥夺我们的力量和光辉……”
“这……岂有此理!!”婆利古气得浑身发抖,颤巍巍举起了拐杖,“他怎么能这样做!!即便是因陀罗,也从未如此对待过我们!!那个愚蠢的凡人把我们当什么!!”其他的仙人也面面相觑,愕然沮丧。
“牟尼请息怒。”俱毗罗叹着气说,“大家都认为这实在太过份了,可为了大局着想,请各位牟尼努力忍耐吧。”
“忍耐!”婆利古不知哪来的力量,把拐杖扔到了地上,举起了两只手。因为愤怒,他的脸像是快要爆炸的核桃。“没法忍耐下去了!!因陀罗在位的时候,还知道敬我为师,我没开口前他不敢讲话!!我们对那个凡人的容忍已经到了极限!”
“牟尼,您别想冒险的事情。”伐楼那阴冷地说,“友邻王只要视线就能夺取人的光辉。无论是我们,还是各位大仙,都无法消灭他,就算是像您这样的仙人种的魁首,也无法将他咒倒,或者使他从现在的地位跌落下来。这太可怕了。”
“这有何可怕!”婆利古嘴角冒出了白沫,“你们这些后生小辈,贪图享乐,缺乏力量,自然无法对付他。只要我使用我千年积攒下来的苦行功力,他依靠梵天得到的那点微末力量算什么?!何况梵天现在不在了,宇宙间以我们为大!”
“这不好吧,大仙。”阿耆尼皱着眉,“那苦行功力一旦耗费,再积聚起来可就难了。”
年老的仙人脖子上扯出了青筋。“牺牲一点苦行算什么?”他嚎叫着,“让人看到婆罗门如此对待,那还了得?!你们看好了,我将用我的力量剥夺他的神首地位。这个愚蠢的家伙竟敢存心羞辱五老会,践踏正法,他将自取灭亡!”
“您打算怎么做?”伐楼那礼貌地问。
婆利古向四周望了望,朝角落里的投山仙人招了招手。投山走了过来。他是五老会最年轻的成员,也是心思比较活络的一个。“听好了,”婆利古凶恶地说,“明天,我会告诉那个无赖,说我年老体弱,无法胜任。但我会缩小自己,藏在投山仙人的发髻里。他看不见我,就无法对我施展威力。等着瞧吧!他永远也别想走到舍质那里去!”
“这正是绝佳的主意,”俱毗罗赞叹着说,随即皱起了眉。“可是,一旦友邻王遭到您的诅咒,谁来统治我们呢?”
婆利古僵住了。隔了半天,他才慢吞吞地说:“……现在看来,因陀罗虽然是罪人,但如果实在没有办法……我认为还是将他迎回比较好。”
伐楼那、阿耆尼和俱毗罗对望了一眼。
“不愧是梵仙中最伟大的一位。”最后,海洋之主嘴角露出一个漩涡般的笑容,深深向着婆利古鞠身,“……就依照您的话办吧!”
日光强烈得让人忍无可忍,犹如把一阵阵火焰之雨投到地面上。就算旁边有人打着扇,头顶撑着华盖,友邻王还是觉得热得要命。血池的味道在日射之下升腾起来,更让人想要作呕。苏利耶是不是发疯了?他狂怒地想着,今天是我的婚礼,他竟敢这样做!而且似乎有一阵子,太阳的位置丝毫未曾移动,一直停留在正午的位置。对了,友邻王想起来,太阳神和阿耆尼走得很近。这家伙准是想要替火焰的主宰出气,或者他也不想要他的力量和生命了。很好,婚礼一结束,我就去收拾那个动作比脑袋快的家伙。并且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要把那个该死的血池填平。什么湿婆和梵天,管他去死。
这么想着,友邻王更觉得车驾慢得难以让人忍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