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了眉。
“因为它不是一个人的错……”双胞胎发出低低的哭声,
“全世界都要背负它的罪孽。”
阿耆尼从自己的云车上下来,登上王宫的台阶,止住了脚步。他看到会议厅前的方场上摆放着各色珍宝。有十人重的、光辉似火的黄金,有的已经加工,有的尚未加工;有金柄白色麈尾,宝石做成的花环,镶嵌红宝石的镯子,玉石的祭柱和黄金祭坛;还有一朵朵的摩尼宝石莲花,荷叶用琉璃做成,上面摆放着珍珠露珠。此外还有盛放檀香和沉香的银梳妆盒子,色彩绚丽的衣物,以及形形色色的首饰。它们堆放在方场上,闪烁着光芒。
阿耆尼皱了皱眉头。“这都是些什么玩意儿?”他自言自语地说。
“是友邻王送给达刹仙人的礼物。”苏利耶在阿耆尼身后说。阿耆尼回头看向太阳神,后者露出不以为然的表情,轻轻摇了摇头。“名义上是赠予达刹,实际上是给婚礼的彩礼。”苏利耶说,“不过达刹并不领情,又把这些东西送了回来。”
阿耆尼哼了一声。“我们的天帝对这件事情可是上心得很啊。”他说。
“只是搞不好拍马屁拍到马腿上。”苏利耶咧嘴笑起来,“这些东西最后都是要到湿婆手里的。可是湿婆拿这些东西做何用?”
阿耆尼轻轻冷笑了一声。“他不知餍足,也认为其他人同样不知餍足。他以利欲为魂,便以为他人也同样以利欲为魂。”
他们说着,一起走进了会堂。
这个会堂的屋顶昔日用琉璃瓦铺就,光线自然地流淌下来,铺满地面。但友邻王并不喜欢强烈的日光和苍白的月光。他命令人把琉璃瓦掀走了,盖上黑色的绸缎,平时大厅里以夜明珠和檀香火把照明。宽阔高大的建筑里,火光和宝石光芒令事物的轮廓一半突兀明亮、一半藏在蒙昧的黑暗里,空气中则充塞着让人鼻子发堵的浓烈香气。
一走进这会堂,说着锐利言辞的阿耆尼和苏利耶就一起沉默了下来。他们高挺的脊背和轻松的体态都消失了。他们弓着腰身,耷拉下眼皮,拖着缓慢的步伐朝深处走去。在那里,友邻王端坐在高高的宝座上。
天神们都到齐了。他们都和阿耆尼与苏利耶一样,微弯着腰,目光漫不经心地盯着自己的膝盖或是鞋子,谁都不朝宝座那边看。
伐楼那的座位在最外边,几乎与仆役一个位置。海洋之王沉默地坐着,脸庞隐没在黑暗里。
“各位,”友邻王和蔼、威严的声音在会堂里响了起来,“今天我召集各位来,还是为了上次提过的事情。我认为现在地界刚刚换了国王,宝座不稳,正是我们进军地界、彻底铲除阿修罗的威胁的大好时机。我建议各位召集军队,做好一切准备。”
隔了一会,阿耆尼低沉的声音在会堂里响了起来。
“陛下,我认为不妥。”火神站起来,朝宝座微微鞠身,“反对的理由和上一次一样。不错,现在地界的形式混乱,不久之前才即位的婆罗恩奢迦远不如他的前任伯利。但是阿修罗王身边还有乌沙纳斯。有他在,我们就不能轻举妄动。何况天界现在也并未恢复元气,我们的军队未必能再次忍受长途征战,即便是……”他顿了顿,“能争取到湿婆的支持也一样。”
在场的众神都在暗地佩服阿耆尼的耿直和勇气。但即便如此,火神说这些话的时候还是低垂着头,视线钉在自己的影子上。
但友邻王并不生气。“乌沙纳斯?”他笑着说,“哦,著名的太白金星之主。的确是个厉害人物。不过,如果他的存在会对天界构成威胁的话,为何不让他消失掉呢?也许就在我们说话的当儿,他就已经一命呜呼了,这种可能性也不是没有,对吗?说不定那位新即位的阿修罗王也会随之一起消失呢,哈哈。”
阿耆尼皱起了眉头。“陛下的意思是……?”
“天界难道不存在能进入阿修罗王城的人吗?”友邻王说,“乌沙纳斯再可怕,也未必能比梵天的力量更强大。就算他试图逃跑或是反抗,在我目光的控制之下,他能全身而退吗?”
“陛下是说刺客吗?”阿耆尼吃了一惊。“你……您派刺客去地界了?恕我直言,这并非是遵循正法的取胜之道。”
“遵循正法……”友邻王哈哈大笑起来,“火焰的主宰,你的正直令我深感钦佩。但是,乌沙纳斯自己就是耍弄阴谋诡计的能手,这是对他的报应。”
“他的确天生卑劣,”阿耆尼严肃地说,“但陛下坐在三界之巅,以正法为魂,理应与他有所区别。”
友邻王还在笑,声音里却带上了一丝细微的不悦。“过去因陀罗不也做过许多残忍和非法之事吗?为何你那时从不阻止他?”
“陛下,”苏利耶憋不住了,“因陀罗已经为此得到了应有的惩罚。”
友邻王哼了一声,站起来。
“如此重视微末小事,却忽视真正重要的战略,”他说着,“难怪你们这些天神这么多年来一直难以真正击败阿修罗。”
众神沉默着。你们这些天神。你们这些天神。宝座上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