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斜睨着她,“看看你那个不知羞耻的样子,”她说,“想必你每天都活得很快活吧?躺在他怀抱里,自由自在,开心得不得了,对吧?”
她微笑着的嘴发起抖来。
“而……”
她好久好久没有说出那个名字了。
它成了一团刀剑,说出口就撕裂了她的表情。
“而云发……”
萨蒂吃了一惊。她想起了祭主之子那张诚实温和的脸。
“云发怎么了?”她问。
萨蒂的模样在天乘眼里变得血红扭曲起来。
……萨-萨-萨蒂——
黑色的卷发,金色的肌肤。
这是云发一度喜欢过的女人。
为了保护萨蒂,他才来到阿修罗城。为了保护萨蒂,他才变得伤痕累累。
他用称呼萨蒂的名字来称呼她,他用爱萨蒂的目光来看她。
他死了。心窝上插着长矛,躺在泥地里,血肉被虫豸吞噬,骨骼被泥土淹没。
而这个女人却恬不知耻站在这里,活得好好的,和另外一个男人纵情享乐。
不可原谅。
不可原谅。
“云发怎么了?”萨蒂又问了一句,往前踏了一步。
刀又架在了萨蒂脖子上。天乘抬起脸来,眼睛睁得又圆又亮,如同映照在野兽瞳孔里两轮赤红的明月。
“把商吉婆尼给我。”她咬着牙嘶声说,“云发不该死。你才该死!是你害死他的。你赔他!”
萨蒂站定了,注视着她,随后她伸出手,轻轻拨开了垂在耳边的黑发。
天乘看见她耳垂上有个小小的金色花朵。
她叫了一声,扑过去就想抢。
神庙周围再次响起魍魉鬼怪们可怕的呼啸,萨蒂闪身躲过了天乘攥取的手。
“别这样!”她喊着,“你不能伤害我。你听到它们的叫喊了吗?如果你强夺,它们不会放过你的!”
“骗谁,”天乘喊着,又要去扑抢。
萨蒂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告诉我,”她说,“告诉我云发在哪里。我和你一起去救他。”
天乘瞪着萨蒂。
萨蒂喘了口气,“就算我把它给你,你也无法使用。”她说,“带我去找他。我愿意救活云发。”
“我凭什么相信你!”
“那你就杀了我试试看,”萨蒂说,“我保证你会后悔的。”
天乘放下手,踉跄地后退了两步,瞪着萨蒂。
“如果你敢耍花招……”她厉声说。
萨蒂穿好了衣服,天乘再次把刀架在了她脖子上。她们走出神庙,萨蒂一声唿哨,雄狮从她影子里跳出来。天乘喊了一声,把刀对准了狮子。
“住手!”萨蒂喊道,“它没有敌意,它会带我们去云发所在的地方。”
天乘恶狠狠地回头看萨蒂,萨蒂走过去,按住了雄狮的脊背。“我们走吧。”她看着天乘说。然后又补充了一句,“天乘。”
雄狮载着她们腾空而起,踩着树尖,踏风而行。天乘坐在萨蒂背后,用刀抵在她后背上。她回头看逐渐消失在深绿色中的小小神庙,哼了一声。
“对了,你的情人呢?”她说。
“他白天不在。”萨蒂说。
天乘转了转眼珠。“等你救活云发,我就杀了你。”她说,“你的情人找不到你,想必会着急得不得了吧,哈哈。”
萨蒂头也没转过来。“他不会让这样的事情发生的。你杀不了我。”
天乘微微撅起了嘴巴。“说大话,不害臊。”她说。“他要是那么神通广大,为什么刚刚不来救你?”
萨蒂沉默着。
“不过你似乎的确过得很惬意。”天乘评论说,“和情人一起浪迹天涯,很浪漫,对吧?”
萨蒂垂下了头。
“我想也是,”天乘又接着说,“只要和他在一起,其他什么都不用管,多开心啊。”
萨蒂还是不作声。
天乘瞪着她。
“你什么意思?”她说,“难道你和你喜欢的人在一起不高兴吗?”
“高兴啊,”萨蒂低声说,“高兴得不得了……”
她抬起头来,“我和他一起看过喜马拉雅山的日暮,弥庐山的宝石山峰,北俱卢洲的奇异树木,环绕大地的酥油海、凝乳海、酒海和法海,那迦的地下王国,恒河的源头……”
天乘眨着眼睛,想着便笑了起来,“这世界上还有这么多好玩的地方……等到云发复活了,我也要和他一起这么生活,他去哪里,我也去哪里。喂,他带你去那么多地方,他是不是很爱你?”
萨蒂回头望她。
“你问这个做什么?”她说。
“因为这样的话,等我杀了你的时候,他肯定伤心得不得了。”天乘开心地说,随即皱起了眉头。“你干嘛这幅表情啊。莫非他其实不喜欢你?”
“不……”萨蒂低声说,“我明